“小心。”
萧玉若听了连山的话心急如焚。
上前想制住连胖子。
她刚迈开腿，就被陈平笙一把抱住滚到了旁边。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仅她觉得错愕。
连山也是满脸的震惊。
那只胖乎乎的手在床边的扶手上拼命扭动。
“为什么！”
连山愤怒地质问道。
这句话听着没头没脑。
应该不是问他们三个人。
陈平笙看向一言不发的白姬。
那个女人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似乎知道连山要做什么。
也知道连山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他相信连山握的扶手，应该是极为厉害的暗器机关。
房间内光线暗淡，以连山肥胖身躯也不是练武的料。
那家伙对段郡守恨之入骨。
在大有货栈没有成功得手，怎会轻易罢休。
但连山始终未离开那张软榻。
总不可能指望白姬一个人应对他们。
萧玉若也知道自己刚才鲁莽了。
“他怎么了？”
陈平笙猜测道：“或许他体重超标，床上的暗器被压坏了。”
扑哧！
“就会胡说。”
“那是他保命的本钱，怎么可能会轻易失效。”
“我看是他们内部发生了矛盾。”
连山气的浑身发抖，那张满是赘肉的脸更加夸张。
就像无数条蚯蚓在爬行。
“白姬，为什么要背叛我。”
“你猜。”
连山气急败坏伸手想抓住白姬。
奈何他刚直起身子，就重重又躺了起来。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在很久以前，有个小女孩原本生活得很快乐。”
“可以读书写字，不用担心一日三餐。”
“有天家里闯进一个恶人，见人就杀。”
“那晚房间里到处都是鲜红的血液。”
“女孩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床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那个杀人放了一把火离开后。”
“她从侥幸从火海中逃生，从此流落在外面漂泊。”
“直到有一天，女孩遇到一个男人。”
“男人脚踝上有块很显眼的烫伤疤痕。”
“她为了寻找这块疤痕走了不知道多少城池。”
“尝尽了人间的疾苦，可见苍天有眼终于让他们遇到了。”
“于是女人就跟在男人身边，替他做最阴毒的事。”
“帮助男人敛去大量的财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就是为了获取男人的信任，等待报仇的机会。”
白姬泪流满脸。
他们都听懂了这个故事的内容。
连山如同被毒蛇咬住一般，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
“好吧！”
“我这块疤是小时候放火留下的。”
“想不到当年被你记下了。”
“那你为何先前不动手，偏要此时出卖我。”
白姬的目光看向陈平笙，咬牙切齿道：“因为我知道你从不相信任何人。”
“更不会轻易让人靠近你设计的机关。”
“就算吃的食物，每次都需要别人替你试毒。”
“陈大人离开后，你便陷入了巨大恐慌。”
“第一次离开了这张软榻，我便悄悄让工匠拆除了你的机关暗器。”
“没有了他们，你便如同一头任人宰割的肥猪。”
白姬虽未明说，也能想象软榻之上的机关绝对是大杀器。
足以轻易解决掉房间内的敌人。
萧玉若回想刚才的冲动，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你不会早就知道白姬的身份了吧！”
陈平笙笑道：“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这次是意外，不过咱都要感谢她。”
“如果不是软榻被毁，恐怕现在该我们躺在地上了。”
连山平躺在软榻上，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
从小便防备所有靠近自己的人。
哪怕是跟干爹生活在一起。
每次吃饭，他也会先等干爹吃后才会动筷子。
孝顺！
他冷笑一声。
那不过是怕被人毒害罢了。
开始赌坊后，他便不再相信任何人。
吃饭，睡觉。
每时每刻都要提防所有靠近者。
对于白姬，他同样没有信任过。
这个女人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
用起来比寻常女子更好用罢了。
是呀！
如果没有陈平笙的出现。
或许他根本不可能乱了阵脚。
更不会让人动自己的软榻。
“白姬，你动手吧！”
“当年我杀你们全家，死在你手中不冤。”
白姬不屑嘲笑道：“你错了。”
“我并非姬家小姐，只是他们府中一名丫鬟。”
“但当年没有姬小姐好心收留，我早饿死在了街头。”
“连山，你为何如此狠毒。”
“明明是你把肉卤坏了偏不肯承认。”
“我们老爷无非争一个理，难道也错了吗？”
丫鬟！
连山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他当年出于一时气愤，冲动下做了那桩恶事。
那场冲天的大火，那些姬家人的哀嚎。
都没有让他感到恐惧。
唯独当老爹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时。
他才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但那又不是良心的不安和歉疚。
而是深深的厌恶。
他厌恶这些人虚伪的善。
大家同样生而为人，凭什么自己要活在肮脏龌蹉的阴暗角落。
他们这些人偏偏表现出一副仁慈。
“白姬，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你一个小丫鬟，有什么资格跟我讨还血债。”
“我就不信姬家人会真心待你。”
“在他们那些人眼中，你不过就跟街上的一条流浪狗差不多。”
陈平笙鄙夷地淬了一口。
像连山这种人见不得别人好。
更不可能真心对一个人好。
这种人活着跟一具行尸走肉差不多。
就算赚再多的银子，身边养再多的杀手。
也不过是条卑微阴毒的可怜虫。
“白姬姑娘，我觉得杀了他太过于便宜。”
“不如把他交给官府。”
“让这种畜生不如的家伙，暴晒于阳光之下。”
“让东平人看看这是一个什么玩意。”
“那样他会比死痛苦十倍。”
白姬就站在连山的旁边。
连赌坊外那些普通女子都身手了得。
这个女人肯定更厉害。
她若动了杀连胖子的念头，任何人都无法阻拦。
连胖子死就死了，倒没什么可惜。
但这厮还知道不少秘密。
能撬开他的嘴巴，官银一事会节省不少力气。
“陈平笙，你个浑蛋。”
“有种就直接杀了我。”
“想从我嘴里套出消息，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