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渗出的水珠越来越多,看上去十分诡异。
两人不敢大意,急忙退出了厅房,好在院子里的毒气已经散去了。
两人刚在院子里站定,水珠就滴滴答答往下掉,那些蛇虫的尸体上顿时冒出一堆泡沫,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陈久云杀灭毒蜂和子弹蚁的时候,几处木头的梁柱被打烂了,此时被水珠浸透,吃不住份量掉了下来。
屋顶上露出好几段白色的水管,水珠正是从这水管里渗出来的。
原来,那张台子就是个触发器,大蛇掉下来时触动了机关。一旦大蛇离开台子,重量发生变化,机关就会启动。
还好,陈久云不但打烂了木头,连里面的水管也打漏了。
所以,那些水没有像设计的那样从头顶喷洒下来。
两人捏着鼻子,看得心惊肉跳,差一点自己也成了里面的一坨烂肉。
不多时,地上的泡沫干了,除了一屋子臭味竟然什么也没留下。
化尸水?
陈久云脑子里闪出一个名字,谙毒门居然有这种东西,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
过了许久,屋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两人再次进去查看,地上铺的砖石如同被洗过了一样,整个屋子里一片死寂。
他们又查看了一下其他房间,只是满地狼籍,没有再出现什么状况。
打开后院的门,一片十来亩的田地出现在眼前,绿叶红花十分好看。
然而,陈久云一眼就看出,那都是一些有毒的植物。
田埂边大丛的蓖麻,看似无害,但是它的种子会让人内脏出血。
边上的颠茄挂着紫色铃铛状的小花,上面的浆果破裂后会散发出毒素,能严重损伤中枢神经。
其他如断肠草,乌头,夹竹桃不一而足,不过,这些对陈久云来说没有什么稀奇。
直到走进田地中间时,两人惊呆了,这里倒伏着一片巨大的猪笼草。
虽然被破坏了很多,但从残留的部分来看,这些猪笼草差不多有两米多高。
厚实的捕虫笼犹如一个棕色的大缸,别说虫子就是装个人进去都可以。
陈久云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谙毒门”要种植这些东西了。
他让徐雄把一个残缺的大兜划开,一股清水冒了出来,和厅房里见到的“化尸水”极其相似。
这些猪笼草是谙毒门特意培育的,他们对里面的溶液进行了提纯浓缩,由此做成了“化尸水”。
陈久云暗暗一笑,说到提纯浓缩,他还真不需要谦虚。
对着流出的清水,念头一动,几颗米白色的小丸子就出现在了眼前。
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丸子装进一个塑料密封袋,然后再塞进瓷瓶里。
可以想见,这些高浓度的“化尸丹”比毒药更可拍!
两个人在田里转了一圈,可惜许多种植的东西都被连根铲掉了。
厅房里那个干枯的植物能发出无色无味的毒气,陈久云很想在这里找到它的踪迹,可是一无所获。
离开时,他们发现一棵猪笼草的幼株,尽管被削去了一半,根系却还完整。
陈久云轻手轻脚地把它从泥土里挖出来,准备带回去种在药苑里。
回到大门口,陈久云又看了眼那座砖雕门楼。
望仙坡历代都是中药之乡,岂能被谙毒门就这样给祸害了?
他拿出手机问到马宇达的号码后,拨通了电话:“老马头,我是陈久云。我在谙毒门的宅子里走了三遍,人影都没一个,你家的供奉跑哪去了?”
马宇达一听是陈久云,心里就紧张得直打哆嗦。
前些天,谙毒门的大长老告诉他,只要陈久云敢去望仙坡,就一定会死在那。
现在看来大长老失算了,这煞星活得好好的!
马宇达日子很不好过,既惧怕陈久云,又不敢得罪谙毒门。
马家就是夹在两边的一块肉,哪边一不高兴就会把他们给灭了。
马宇达心中转念,既然这小子在望仙坡活蹦乱跳,谙毒门的人又都跑光了,自己也只好见风使舵了。
好在长孙马魏昂还在谙毒门,日后万一有变也能有回转的余地。
马宇达理清头绪,谄媚地说:“陈先生可不敢这么说,我马家早就唯先生马首是瞻,生是先生的人,死是先生的鬼。只要先生有令,甘愿奉上所有…”
陈久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急忙打断:“打住!别的先不说,望仙坡的这块地是你的吧?把它转让给安和集团。”
马宇达一听是这事,心里松了口气。那个地方在深山里,地皮不值钱,送给安和都行。
他立马拍着胸脯说:“陈先生放心,这事我立刻就去办,都是一家人还转让啥?送给安和就是了!”
陈久云挂断电话,心想孔老夫子说得真对,巧言令色没一个好东西,这老家伙就是个典型。
两人上车朝山外开去,经过村子时,在老人的门口停下了。
老人见他们安好地出来,十分高兴。
陈久云硬塞给他一沓钱,如果不是老人的蛇药,徐雄现在哪能这么轻松!
徐雄对他的蛇药赞不绝口,有意要买一些。
老人也不藏着掖着,领着二人来到后院,指着地上的草说:“蛇药就是用这些草做的,村里人管它叫蛇涎草,最初是进山采药的人带出来的。”
陈久云仔细打量这蛇涎草,一茎上对生三片复叶,叶子呈羽状,叶端分泌出一丝丝亮晶晶的粘液。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植物,心中大喜。
驱蛇解毒的成分就在那些粘液里,如果自己把它做成蛇药,估计绝大多数的毒物都会望风而逃。
老人见他喜欢,掘了几棵给他:“蛇涎草不好找,而且难养,你拿回去试试看。”
陈久云接过蛇涎草,高兴得跟孩子似的,连连道谢。
他有意把望仙坡重新打造成药乡恢复当年的盛景,问道:“老人家,如果这里没有毒患了,村里人还愿意种药吗?”
老人苦笑道:“难喽,村里都是老人,年轻人都出去了,种药的技术也没传下去。”
陈久云有些黯然,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
只要药材的药性好,就会有市场,到时候不怕找不到人来种。
现在很多药材虽然不能说是假的,但是只得药材之味,而不得其气,所以效果不行。
像明山村和望仙坡这种地方出的药材,才是真正的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