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尚做了知府,除了征收各项杂税之外,还借用自己的权利,强行征用别人的农田为自己盖了一座宅子,惹得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却碍于他的官职不敢反抗。
“小娘,江皓尚得了是一定会针对你,要我说这些桃树,早早的卖掉吧。”江皓枫一边将新鲜饱满的桃子装进框里,一边担忧的劝说道。
顾兮薇也知道江皓尚对自己怀恨在心,虽然他赚得银子已经足够多,可以及时抽身,可那些已经买了桃树的农户该怎么办?
“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顾兮薇眼神担忧,他最近噩梦连连,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前几日我听绸缎铺的张老板说,孟氏在他店里拿走了一批上好的江南丝绸,说是过几日让他去府上拿银子,可想也知道这钱肯定是拿不回来了。张老板跑来跟我说这事儿,想让我帮帮忙。”
孟氏原本一个泼皮的村妇,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知府夫人,借着自己的身份,敲诈勒索城中的商户,看见什么便强取豪夺拿走,商户们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小娘,你要如何帮她?”江皓枫知道顾兮薇心肠软,见不得别人落难,必然会出手相救。
顾兮薇神秘一笑,说道,“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两人将装着桃子的马车,赶到自家的酒坊,车刚停下,便被一群衙役给包围住。
“你们这些桃子可交过税了?”为首的一个官差显然是来找茬的,他随手拿起一个桃子,在手上掂了掂分量,眼神不怀好意。
这些桃子是新摘的,自然未曾交过税,而且这小小的村落里,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衙役,显然是江皓尚吩咐的。
“未曾交过。”顾兮薇说道,“新摘的果子还来不及去称重交税。”
“呵呵,”衙役冷笑了一声,将桃子放回原处,突然变了脸色大喊一声,“你们这两个刁民,别人家都本本分分得交税,你们两个竟然敢逃税!来人呢,把他的马车给我砸了!”
说着,一群衙役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马车给掀翻,新鲜饱满的桃子滚落了一地,被牙医一脚给踩的粉碎,就连马车都被他们拿斧子给劈成了废柴。
“里面的酒缸,也都未曾交过税,全都给我砸了!”
说着他们冲进去,抡起手中的木棒,把巨大的,就刚通通砸碎,清冽的美酒流了一地,小小的工房里面顿时像发了大水一般,充斥着酒香味儿。
“今天下午便到衙门去交税,否则的话,有你们好果子吃!”那衙役表情狰狞的威胁着顾兮薇,他拍了拍手,带着一队人走了。
“简直欺人太甚!”江皓枫双手攥成拳头,眼中满是怒气,额角的青筋暴起,显然是被欺负的急了眼。
“夫君,”顾兮薇及时的拉住他的手臂,苦涩一笑,说道,“江皓尚就是故意想引起矛盾,你若是一冲动打了这些衙役,就是中了他的诡计!”
“可是他们……!”江皓枫还有些不甘心。
“没关系的,这些东西也不值钱,砸了便砸了。”顾兮薇说着便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小娘,你去一边休息,我来收拾就好。”江皓枫将顾兮薇推到一边,拿起扫帚扫地上的的碎渣。
夫妻两个一起打扫,半日不到便将酒坊收拾干净。
“夫人,这是新上的珠翠,用的是顶好的玉石,若不是您来,这等货色我们这小店还不会拿出来呢。”头饰店的老板指着托盘里的珠钗陪着笑脸说道,他脸上笑着,心中却忐忑不已。
孟氏这个村妇,拿人东西不给钱已经出了名,商户们一见到她进店便把好东西藏起来,拿出一些普通的货色敷衍她。
好在她是个村妇,没什么见识,只要是不用花钱能拿走的东西,她统统都收入囊中,还洋洋自得的跟人说大家都尊重她,其实收走的都是些破烂货。
“嗯,这东西是不错。”孟氏听了掌柜的话,假装自己懂得欣赏玉石,装模作样的品论道,“把这个包起来吧。说着她自钱袋中拿出几个铜板扔在柜台上,说道,“这些是赏你的。”
掌柜看着那几个铜板,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将铜板捡起来递给孟氏,咬牙说道,“我们这样的小店能入知府夫人的眼已是荣幸,怎么敢收您的钱?这银子您拿回去,珠钗是我孝敬您的。”
孟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倒是懂事儿。以后遇到麻烦尽管开口。”说着,她迫不及待的将珠钗插在头上,美滋滋的走了。
“呸!癞蛤蟆磨皮,装什么青蛙!”掌柜愤愤不平的低声骂道。
孟氏走了一路,照常来到张掌柜的绸缎庄,她一进门,掌柜的脸都绿了,慌慌张张的让人把一匹布收起来。
“站住!”孟氏拉下脸来,她几步并作一步走过去,将绸缎抢过去,斜着眼睛白了张掌柜一眼,冷笑了一声说道,“怎么?怕我付不出钱?好东西都要藏起来?”
“知府夫人说笑了,这是钱员外家的小妾订下的布料,我正要让人包起来送裁缝铺呢……”张掌柜赔着笑脸说道。
孟氏此刻完全听不进去张掌柜的话,她已经被那精美的布料迷住了眼睛,粗糙的手抚摸着丝滑的绸缎,“这匹布我要了!”孟氏说着将布料卷好,蛮横的说道,“明天去我府上拿银子。”
眼看着孟氏抱着绸缎快步走了出去,张掌柜的伙计着急的要去拦她。
“就让她去吧。”张掌柜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饶有深意的望着孟氏离开的方向,“总归以后都要还回来的。”
孟氏抱着布料喜笑颜开的下了马车,却见到门口停着一辆比自己的马车更宽敞豪华的,就连帘子都是点缀着荷花的上好雪白浣纱,仿佛九天玄女的轿撵一般气派华丽。
一看便是女人用的马车。
孟氏心里的醋劲儿上来,提起裙子气势汹汹的便走进厅堂,胳肢窝还夹着那一匹布,走路如鸭子般粗鄙。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敢来我家!”孟氏尖锐的嗓门儿喊着推开门。
厅堂内坐着一个端庄高贵的女人,眼神凌厉的撇了她一眼。
竟然是玥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