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在幽静的树林间,斑驳的树影落在江皓枫冷峻的侧脸,一路上他沉默寡言,眉头紧锁,他偶尔转头看一看马车内昏迷不醒的顾兮薇,见他脸色苍白,神经虚弱的模样,便更抓紧时间赶路。
“主人……”软绵绵的声音自空间内响起,“玉霄还没有死!”它敏锐的察觉到玉霄强大的怨念,这股恨意是针对顾兮薇的,极其强烈,“他被那伙道士给救了回来,现在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他已经在慢慢恢复……”
这个消息对顾兮薇来说是极坏的。
是她用符咒调换了灵魂,将玉霄点了天灯,现在他活了下来,肯定要置顾兮薇于死地。
顾兮薇喝了神泉水,然而只能恢复皮肉的伤痛,她的双手骨骼都被夹碎,若是想恢复必须到了白云山求那位世外高人。
“软绵绵,玉霄现在人在哪里?”顾兮薇急切的问道。
软绵绵沉默了,它感应不到玉霄的具体位置。
“主人,玉霄在寻找合适的身体盛放他的灵魂,所以那群道士把他藏了起来,很难找到。”软绵绵说道。
顾兮薇陷入沉默中。
玉箫势力庞大,他身边的道士也都神通广大,仅靠江皓枫一人肯定难以抵挡。
“软绵绵,你那还有没有隐身符?”顾兮薇问道。
“有。”软绵绵将隐身符递给顾兮薇,“这隐身符只能维持一天,空间里的隐身符不多了。”
顾兮薇将隐身符贴在马车上,在树林中这辆行驶的马车便倏然消失,而江皓枫却浑然不觉。
到白云山的路遥遥无期,隐身符只能护他们一时周全,以后的路还不知道该怎么走。
“小娘,你渴不渴?”江皓枫突然停下马车问道。
前面有一条潺潺流动的溪水,清澈见底。
“你在马车里呆着,我马上回来。”江皓枫拿起水壶,动作利落的下了马车,朝着溪水奔去。
顾兮薇瘫躺在马车上,手指关节处传来的酸疼感,让她再次皱起了眉头,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可只是轻微的一弯曲,便传来锥心刺骨般的疼痛,这样的痛苦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软绵绵看着主人受苦却无能为力,它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
突然一阵寒意传来,软绵绵身子微颤,它感到极大的恐惧。
“主人,我感觉很害怕。”软绵绵声音颤抖的说道。
那强大神秘的力量正朝着他们靠近,而在溪边打水的江皓枫却浑然不觉。
“马车是隐形的,应该很安全,可是......”软绵绵一下子想到江皓枫,神色担忧。
顾兮薇挣扎着坐起来,着急的问道,“你那里还有没有隐身符?”
软绵绵拿出仅剩的一张隐身符递了过去。
顾兮薇将隐身符贴在斗篷上,下了马车。
一股不知方向的寒风吹过,江皓枫打水的动作僵住,他察觉到了危险,猛的一抬头,在树林的不远处有一只吊睛白虎,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江皓枫打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身形这么庞大的猛兽,他的四肢有人的大腿那么粗,身子也有两个彪形大汉那么大,嘴里的獠牙尖锐如钩子一般,一口便能咬破人的喉咙。
显然这只白虎已经盯上了江皓枫,它正伺机而动,准备捕捉自己的猎物。
江皓枫动作微不可闻的将水壶挂在腰间,他悄悄地抽出别在靴子里的短刀,眼看着便要和这只白虎决一死战。
他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停在几十米外的马车,决不能让这只白虎发现顾兮薇的存在。
观察了一下地形,地势如此险峻,而前方就是一座陡峭的山,若是往山上跑,跑不了多远,便会被白虎给扑倒成为它腹中的美餐。
汗珠顺着江皓枫的额头滑落,他一双俊眼与白虎的大眼睛对视着,突然白虎呲了一下牙,杀意四起,缓步朝着江皓枫走过来。
顾兮薇披着一件斗篷,斗篷上贴着隐身符,这是今天最后一张隐身符了。
白虎看不见她,可江皓枫却能看见,他一见顾兮薇朝着自己走过来,心脏都漏停了一拍,可看白虎似乎没有注意到顾兮薇,他沉默着用眼神催促顾兮薇赶紧回去。
一步两步......顾兮薇走到了江皓枫身边,就在那白虎后蹄擦地,准备朝着江皓枫扑过来之时,她眼疾手快的将斗篷盖在了两人身上。
“夫君快跟我回马车上!”顾兮薇挽住他的手臂,拉着他两人快步往回跑。
“小娘,这只是猛虎,你怎么能这么冒险!”江皓枫着急的喊道。
顾兮薇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救江皓枫,哪里会考虑那么多?
所幸那老虎根本不知道两人跑向了哪里。
那牲畜眼看着江皓枫在自己眼前消失,愣了一下,瞳孔中泛出惊诧的神色。
即便是猛兽,也相信神明之说,猛虎见江皓枫突然在自己眼前消失,只能悻悻然的离开了。
回到马车上掀开斗篷,江皓枫回头看去,那猛虎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真是稀奇。
“小娘,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它离开?”江皓枫百思不得其解,他仔细打量着那件斗篷,并没有发现什么稀奇。
顾兮薇不能将实情说出来,她眼神闪烁,脑筋飞速转动,笑了笑说道,“我听闻山林间多猛兽,而豹子奶的气味能够吓退猛兽,所以在出发之前便托人帮我弄了一些豹子奶洒在衣服上,本来也不知道这个办法管不管用,现在看来,倒是有点用处的。”
江皓枫半信半疑,他看了一眼那斗篷,又看了看顾兮薇,正色道,“小娘,以后这种冒险的事再也不能做了!”
若是这次那猛虎没有被吓走,两人岂不是都要惨死在山林中?
“你我是夫妻,同生共死,我永远不会把你抛下,一个人苟活!”顾兮薇郑重的说道。
哪怕今天没有隐身符,她也依然会毅然决然的陪在江皓枫身边。
“小娘......”江皓枫声音哽咽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被家人排挤中伤都不曾心酸落泪,可却总被这个女人弄的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