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却不依不饶扑向我,跪在地上痛哭。
“母亲,你难道如此狠心要丢下儿子不管吗?”
我太清楚谢宣的脾性,他是多么孤傲的一个人,这么多年极少会这般失态求我。
若不是担心离了我,从此自己仕途无望,再没了苏家的金钱倚靠,他怎么可能会向我下跪?
见我冷眼旁观并无丝毫反应,谢宣又将叶青青拽到我面前,讨好似的冲我笑:
“母亲,我让她给你下跪认错可好?如此你能否原谅我和父亲,别赶我们离开...”
闻言,叶青青悲戚一笑,竟主动跪下来,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往自己脸上扇。
“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想霸占你家产,他们都是被我利用才险些酿成大错,你要罚便罚我吧!”
我不喊停,叶青青便不间断扇自己巴掌,直到双颊、嘴角全都渗透出鲜血。
谢景书站在我身旁,小心翼翼问:“棠月,如此你可解气了?”
看着他们这场拙劣的苦肉计,我忍不住嗤笑一声。
狗咬狗的戏码我见多了,可今日这出戏却着实让我开怀。
“罢了。”我挥手示意叶青青停下。
接着又笑道:“谢大人,旁的先暂且不说,今日既是我儿庆贺的好日子,自当先把这宴席进行到底才对呀。”
谢宣以为我原谅他了,顿时双眼放光,开心上前想要继续做这宴席的主角。
可下一刻,我挥了挥手,苏衡乖巧地走到我旁边。
“衡儿,今日的庆贺宴是母亲特意为你准备的,莫要让不相干的人扰乱了心神。”
谢景书疑惑打断我:“棠月,你这是什么意思?今日的庆贺宴难道不是为阿宣准备的吗?”
他淡然笑道:“状元郎是阿宣,纵然这苏衡也在皇榜之上,但名次可差远了!”
众人窃窃私语,暗地里都笑起来。
苏衡始终长身玉立,丝毫无半分愧疚神色,反而是谢宣,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我也跟着笑:“怎么?我们苏家家大业大,只是办一个小小庆贺宴而已,就算我儿不是状元又有何不可?”
谢景书眼见撕破脸皮,倒也不装了,嘲讽道:“过不了多久我儿就能登上天子堂,将来更是要做大官的命!”
“苏衡纵然才高又如何?怕是只能从小小的七品小官做起吧!”
我只是低下头笑,不置可否。
下一刻,手持兵器的官兵从门外冲进来,将谢宣团团围住。
看戏看了许久的萧容衡有些疲惫,挥了挥手,让最前面的官兵解释真相。
9.
官兵冷脸道:“经过大理寺查证,考生谢宣考场舞弊,终身剥夺科举应试资格,贬为庶人!”
“考生苏衡,应为今年的新科状元郎。”
一语毕,有人欢喜有人愁。
苏衡双眼清澈,再次跪下感谢我多年养育之恩。
谢景书与谢宣二人脸色却是煞白一片,腿脚瘫软,站立不稳再次跌坐在地上。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花费重金,经过重重舞弊手段得来的状元郎竟如此轻易被人察觉了去。
更可怕的是,如果坐实了舞弊,那便是犯下了欺君之罪,是要被下大狱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