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九章:夜归
邘十七2025-07-02 20:132,047

陈留王府有钱有权,出行的队伍清一色的用马,马拉车,人骑马,整个就是一个马队。这在当今的梁朝不多见,原因不外乎一类是主家的用马等级不够;一类是主家等级够了钱不够,另外就是像容国公府那样的钱够等级够但胆量不够,不敢张扬。

  国公夫人的张扬跋扈仅仅是在自家门里,对外也是小心谨慎,唯恐招惹了仇家咬她家一口,不被咬掉一块肉也怕扒层皮,不然三衙内不会被她教养成乖宝宝。

  要离开梁城了,且有可能没有下次光临,我不由不想沈梦墨,想起来和他共度的点点滴滴。

  时间是消磨人意志的最好方式,三年的时光,我对他的思念已经不是那么的强烈,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甚至能够做到不去想他了。

  我猜他也是。

  男人这种生物,一边哀悼亡妻“十年生死两茫茫”;一边搂着莺歌燕舞欢声笑语,自乐其中。

  呸呸呸,说别人我就好吗?都是性情中人,我自己在陈留王的怀抱里不也是笑的开心,我都做不到专情,怎还指望他能对我专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能双标。

  如今他也是有妻的人,他能把“我”的墓碑立在他家的坟场里,已经算是对的起我了。我一个“死了”的人,指望他不娶独守着“我”的坟,不可能的,太不人道。

  死了的死了,留下的人是要活的,且要好好的活着。容得他有人陪着好好的活,也是全了我和他相识一场的情谊。

  怨只怨我自己能力不够,他也没有强大的本事,比我和他都强大的陈留王或国公夫人,不容忍我再次和他在一起。我和他此生缘分已尽,就这样吧。

  落到如今的田地,说不怨恨国公夫人是假的。她不喜我和他儿子成亲可以明说,为毛非要把我弄死。我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不苟同她的做法,我不认为我可恶到了让她憎恨的除之而后快的地步。做人为什么不能善良一点?

  梁人的俗语“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能不能再见国公夫人我不知道,我和沈梦墨的孩子之后肯定是会面对国公夫人的,等到那时候,国公夫人还能做到心狠手辣?我不信。

  大吽告诉我加永玛为沈书印生了个儿子,容国公府第三代里如今只有两个儿孙,国公夫人再歹毒也不会伤害我的孩子,这点识别能力我还是有的。

  我坚信我的孩子被国公夫人藏在了一个外人不知的地方,就冲这个我对她伤我的怨恨消散了不少。她是沈梦墨的娘,我孩子的祖母,我怨她恨她不会对付她。

  我可以放过她,但不会如此对待陈留王。

  陈留王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困住我的人,两相抵消,只要我能有机会离开,我不会心存愧疚。

  我的心里有一杆秤,恩怨分明。穿过车窗瞭一眼薄雾里的陈留王府黑漆大门,忍下心中对富贵的隐隐不舍。

  我也算是见识过荣华富贵了,这一趟来梁城不亏。

  “走吧!”

  陈留王府在日出之前笼罩在薄雾中,非是天气原因,是张宏宾的法术所致,我作为狐狸精在人类强大的法师眼皮底下生活了两年多,也算是世上少有,我知足了。

  我坐在车厢里看不到出行的车队有多长,想起来当初加永玛的迎亲队伍,感觉比不上也差不了多少。

  檀姑姑把我的手臂拉回塞进被窝里,带着点遗憾说:“衙内没在没能从正门走,您都一点不介意?”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遗憾陈留王不在府里,没有践行。

  “我不会做妾!”

  她瞪大眼睛,为我如今还说这样的话吃惊。又想到了什么复镇定下来,“也是哈,当今圣人也是做过贵妃的。”

  习惯性看看左右,恍然我们在车上,自己先笑起来,“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呢,翁主这样想也是挺好的。”

  两岔了,她想的总是和我说的意思不一样,我懒得纠正。

  走远门的缘故吧,乘坐的马车没有逛街那次豪华,马车里铺了我睡的床仅剩细细一长溜,方便照顾我的人行事。这样的马车在檀姑姑看来十分简陋,我自己知道比常人出远门的马车已经好很多了。

  谭玘不止一次说过他进京赶考的事,能坐船到梁城参考的也就只有南地的考生,家在山区或者家庭周边没有河的学子,到京城的路全靠两条腿。凑巧能搭上个商队,或者遇到施恩的富人、外出游学的生徒,坐上他们的驴车牛车,真真是烧高香了。

  当然,这不包括家境富裕的人家。

  躺在马车里,实实在在感觉到能够脱离陈留王府的那一刻,我归心似箭,马车啥样我已经不在乎了,只想下一刻一脚迈进张家村。

  “哒哒哒……噜噜噜……”

  一队人马和车队擦肩而过,车队的速度因对方的身份需要礼让,略微放缓了速度。

  车队离开陈留王府没多远,能在陈留县官道上让车队减速的只有王府的人。

  果不其然,玉暖很快来报:“说是大殿下的车。”

  大殿下,陈留王的大儿子。我在陈留王府两年多还是头一回听人说他。

  我淡淡的问:“这么早,可知他这是从哪回府?”

  檀姑姑悄悄说:“他是看望二殿下去了。二殿下在外不能回来过年,大殿下每年都要替代父母去看望兄弟。”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富人家的孩子也不闲着。陈留王跟我说过他的三个孩子,猜测大殿下的年纪应该不大,我又推开挡窗一条缝,好奇的向外看,一辆辆马车罩着蓝黑的油布车棚,不知大殿下坐在哪辆车上。

  “这个点回来想必是赶了夜路,小小年纪出门挺大胆的。跟他一起出门的伴伴也不规劝,不怕王妃知道了担心吗?”

  我没别的意思,是单纯从娘关心孩子上考虑才问的。

  别人不这么看,没人接我的问话。

  檀姑姑好半天才回了一句:“大殿下已经不小了,他决定的事情王妃一般不会过问的。”

  得,当我没说。

  我的孩子如果是夜归,我知道后肯定会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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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婴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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