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送我去公司。”霍蕊低垂眼帘,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席城深深看她一眼,知道她有多犟,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好吧。”
他调转车头送她去古斯分公司,程琰还不死心,铃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她有些烦躁的掐断,死缠烂打什么时候成了他的风格了?
她摇摇头,不再去想程琰的事。
与此同时,知道总公司会派名首席设计师过来,分公司上下都等在公司门口,一边翘首以待一边低声议论,都在猜测这首席设计师是谁,会不会是那个传说中的RUI,从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只以作品示人,备受大BOSS欣赏的那个女人。
这时一辆豪车远远开了过来,议论声顿时小了许多,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遗漏任何一点细节。
豪车停下,一双长腿率先迈了出来,众人惊呼声还压抑在喉,便被霍蕊精致姣好的脸庞吸引了目光。
时尚圈向来不乏帅哥美女,但美成这样的也不多见,即便她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出众的长相和独特的气质还是令她一下脱颖而出,瞬间成为瞩目的焦点。
“路上小心。”霍蕊转头嘱咐了席城一句,转身看向众人,落落大方的笑道,“大家好,我是霍蕊,以后请多关照。另外,我喜欢简单一点,这么大的排场怪让人害羞的。”
众人忍俊不禁,对她颇感亲切,初见面的那种隔阂眨眼间便烟消云散。
霍蕊来到分公司第一件事便是处理了那批货,随后她又接连解决了好几个问题,很快就赢得了全公司上下的认可与信赖。
期间霍蕊还在席城的陪同下参观了京城一些有所变化的地方,眼见这边的事很快就处理完了,霍蕊都要准备回米国了,谁知没过多久,上司打电话过来道:“蕊,公司最近来了几个新人,你帮忙带一下吧。”
霍蕊露出无奈的神色:“之前不是说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可以回去了吗?”
“抱歉,但分公司这边很缺人,你稍微带一下,差不多了再丢给其他人就行了。”
她都这么说了,霍蕊也不好拒绝:“好吧。”
又过了几天,霍蕊都快把有新人要来了这事给忘了,这时忽然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推门而入道:“老大,新人都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霍蕊才想起这茬,抬起头看向门口。
几名新人鱼贯而入,在她办公桌前整齐的站成一排,看得出都很青涩稚嫩,满怀着对这个行业的憧憬期待。
霍蕊一张张面孔看过去,冷不丁与一双熟悉的眼睛四目相对,她眼底闪过一抹惊愕,简直要怀疑自己认错人了,但霍敏熙那张标致的脸不可能认错。
她居然会主动来上班?
霍蕊一脸不可思议,随即想到什么,她眉头紧锁,眼中隐隐透着警惕。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她刚回国没多久,霍敏熙就正好来她所在的公司上班,难道霍敏熙又有什么阴谋吗?
但转念一想,公司早就跟她们没有关系,据说三年前车祸的真相曝光后程琰也没有再跟她有联系,同时没了霍氏和程琰的支持,就算霍敏熙有什么企图,也无济于事。
霍蕊很快恢复冷静,面色如常,让他们挨个自我介绍。
霍敏熙死死盯着霍蕊,尖锐的指甲深陷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三年前霍蕊突然不知所踪,她为此欣喜不已,恨不得霍蕊是被杀了或是卖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谁知一晃三年过去,霍蕊非但过得一点不凄惨,反而混成了堂堂首席设计师!
不公平,凭什么霍蕊一个坐过牢的人还能混得风生水起,她却处处碰壁处处不如意?
霍敏熙眼底的嫉恨如有实质,但也清楚霍蕊如今今非昔比,只要霍蕊想,随时都可以随便编个理由将她扫地出门。
霍敏熙恨不得将霍蕊生吞活剥,面上却分毫不显,她态度谦卑,仿佛从未和霍蕊有过过节。
见她没有主动跟自己对着干,霍蕊也没有存心为难她,只是时刻留意霍敏熙的一举一动,就怕霍敏熙故技重施,又使些阴谋诡计来害她。
但自从霍敏熙进公司后便一直表现得很老实,平日霍蕊交代什么事她都一一完成,甚至还完成得不错;当霍蕊像对其他人一样指出她的错误时,霍敏熙也没有恼羞成怒,而是虚心接受。
“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次霍蕊在跟席城共进午餐时提起这件事,她忍不住感慨,“你能想象吗?”
席城淡定的笑了笑,对霍敏熙的变化并不怎么惊讶:“装模作样本来就是她的本事,你忘了她是怎么骗过程琰的了?”
“也是。”霍蕊嗤笑,霍敏熙的演技可是高超到连程琰都受她蒙骗。
席城将牛排细细切成小块,换到她面前,漫不经心的问道:“现在她在你手下工作,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会有人发觉。”
霍蕊摇头浅笑,目光熠熠:“那不就变得跟她一样了?估计她这几年过得也不容易,不然也不会甘心被我使唤,反正我很快就要回去了,只要她不搞什么小动作,我也不会找她麻烦。”
她握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有些讽刺的弧度:“不过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不找事才奇怪。”
霍敏熙这种人哪怕是自己做错了,也会怪到别人头上,只觉得别人欠了她,丝毫不会从自己身上反省错误。
她很好奇,霍敏熙究竟能按捺多久才会忍不住出手?她总不可能真忘了三年前那些事。
谁知她还没等来霍敏熙,先等来的却是程琰。
下了班,霍蕊刚走出大厦,一道身影忽然闪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这几年你去哪了?”
霍蕊瞳孔微缩,三年不见,程琰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他依旧俊美无俦,但却又和她印象中那个程琰有所不同。
他神情沧桑了许多,眼中也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
再见到他,她冷静了许多,没有厌恶防备,也没有迫不及待的离开,只是冷静的看着他,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疏离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这位先生,我似乎没有向你汇报去向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