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霍蕊摇摇头,唇角带着一抹怀念的微笑,“当初跟母亲一起奋斗过的那些人走的走、散的散,公司也被改了名,早就没有灵魂了。”
“我想用卖掉股份的钱来做启动资金,重新成立一个公司。”霍蕊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这些都还只是初步的设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长召目光有些惊异的看着她,没想到霍蕊会有这种想法。
虽然公司除他以外已经没有孟念之还在时的那些人,但如果有他支持,她想掌管公司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霍蕊却愿意选择更艰难的方式,从头再来,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真是长大了。”李长召欣慰的神色看得霍蕊微微一怔,心头微暖。
李长召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快得仿佛只是她的错觉,下一秒他又正色道:“现在来谈谈股价。”
知道自己建立公司有多艰难,李长召特意提出花高价收购她手里的股份,被霍蕊严词拒绝,提出一个极低的股价:“李叔叔,我不能占你便宜,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只能找别的买家了。”
李长召拗不过她,只能点头答应,无奈的叹息一声:“好吧,你这倔强的性子跟念之真是一模一样。”
霍蕊伤感一笑,两人当场签下股份转让协议,李长召立刻让人将钱打到霍蕊账户上。
临走前,霍蕊又将一个U盘推到李长召面前:“这是我研发的一样东西,希望能对重振公司有帮助。”
李长召没有推辞,他拿过U盘紧紧攥在手中,儒雅坚毅的脸上露出坚决的神情:“我一定会保住公司,让它发扬光大,绝不让念之的心血白费。”
“我相信你。”霍蕊嫣然一笑。
两人离开咖啡厅,霍蕊谢绝了李长召送她回家的提议,仰头看了看湛蓝无云的天空,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
过了几天,程琰想联系霍蕊,却打不通电话,换了秦风的手机也是一样。
不仅如此,他赶到霍蕊住的地方,却见屋子里空空荡荡,根本没有霍蕊的气息,仿佛她从来没在这里住过。
搬家工人在他身边进进出出,一对年轻夫妇面色不安的看着他,男人踌躇上前,问道:“那个……你有什么事吗?”
“住在这的人呢?”程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暗沉凶狠的眼神吓得男人身体一颤,女人立刻上前想拉开他,明明害怕到极点却没有退后一步:“你放开他!”
看见她,程琰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霍蕊,他微微一怔,手上力道一松。
男人立刻后退一步,将女人护在身后,两人都心有余悸颇为忌惮的看着他。
“抱歉。”程琰目光闪烁。
他身材高大,在这样狭小的屋子竟显得有几分局促,女人心头一软,出声解释道:“之前住在这的人听说已经搬走了,搬到哪我们就不知道了。”
程琰如获至宝,朝两人礼貌颔首,留下一句“谢谢”便快步离开,让秦风调查霍蕊的新去处。
但偌大京城却连霍蕊一点消息也没有,她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你不能这么做!”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席城抬头望去,程琰神色冷峻的大步走了进来,眼神很是阴沉。
“稀客啊。”席城起身笑道,朝紧跟在程琰身后进来的助理微微摇了摇头,助理立刻会意的退出了办公室,还顺手带上了门。
“霍蕊在哪里?”程琰目光锐利,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上发现什么端倪。
席城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诧异,他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工作,几次联系不上霍蕊便没有再联系她了,看程琰这紧张的样子似乎不是一时半会联系不上那么简单啊。
难道是霍敏熙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随即席城便否定了这个猜测,霍清风和董喜蝶接连入狱,霍敏熙受到的打击一定不小,何况没有程琰撑腰,她也不敢再像从前一样肆意妄为了。
他坚信以霍蕊的机智过人,她不会有事,可她究竟去哪了也是个问题……
席城心头困惑,面上却分毫不显,讥嘲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程琰锐眸微眯,神色越发冰冷。
“霍蕊既然没告诉你,肯定是不希望你知道,我作为她的好朋友,自然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席城话里话外都显出他和霍蕊关系亲密,非同寻常,程琰双目赤红,紧攥的双拳昭示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席城唇角笑意加深,眼底却是一片冷然。
他才不管程琰听了这话会不会难受,知道霍蕊坐过牢,虽然她从没在他面前诉过苦,但他多多少少能猜到霍蕊在监狱里的遭遇,对程琰就更加愤怒。
程琰也是被霍敏熙蒙蔽又如何?只能证明他眼力不济。
“你找她干什么?不会是还想为了霍敏熙的事教训她吧?”席城目光微厉。
程琰薄唇紧抿,活像被人扇了几十个巴掌,竟有种羞愧难当的感觉:“三年前的事是个误会。”
“误会?”席城不屑嗤笑,眼中满满的嘲讽,“你别的本事没有,找借口的本事倒是一流,你知道霍蕊因为你一个误会受了多少罪么?你以为一句误会就能全部揭过了?我都替你感到不齿!”
“霍蕊好不容易澄清了自己的清白,好不容易能过上稍微平静点的生活,你就放过她吧,别再去打扰她了,我相信霍蕊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不可能。”程琰一字一顿,下颌绷得极紧。
席城冷哼:“话不投机半句多,滚吧。”
程琰定定的看了他片刻,这才离开。
席城立刻给霍蕊打电话,谁知也是拨不通的状态。
他不禁皱眉陷入沉思,霍蕊究竟去哪了?
离开席氏,程琰沉默的坐上车,不发一语,也不说要去哪。
司机不敢催促,只好静静等着。
过了许久他才冷声道:“去监狱。”
自从进了监狱,董喜蝶就像一下进了人间地狱一般。
她在外面向来锦衣玉食,在这里面穿的却只有简陋的牢服,一日三餐只有寡淡的汤水,根本就吃不饱,何况每天还要干活,她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双手细嫩,进来没多久就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