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霍蕊木然的捡起手机，声音缥缈，听上去极不真实。
护工磕磕巴巴的又重复了一遍，霍蕊立刻朝司机道：“去医院！”
“什么？”司机不满的回过头，刚想抱怨都已经开到这了，她说变就变，目光触及霍蕊泪流满面的脸，他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一脚踩下油门。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还没停稳，霍蕊已经下了车，满眼只盯着大门，脸色苍白如纸。
一个男人与她擦肩而过，不小心撞了下霍蕊的肩膀，霍蕊本就心不在焉，根本来不及躲，一下被撞得跌坐在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人歉意的伸手扶她起来，面上满是关切，“你还好吗？”
霍蕊茫然的看他一眼，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径直拂开他的手跌跌撞撞的走了。
男人目送她的身影离去，脸上的担忧关切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一抹冷笑。
他垂眸，手心忽然躺着一枚小小的U盘，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男人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逆光的面容雕塑一般：“您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
霍蕊赶到病房门口，看到病床上蒙着白布，霍蕊眼前一花，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她趔趄着上前，缓缓揭开白布，李 兰闭着眼睛面容安详，氧气罩和身上的管子都已经被取走，看起来仿佛是睡着了。
霍蕊捏着白布的手指都在颤抖，她嘴唇翁动不止，神色满是悲痛。
怎么会这样？前不久医生还告诉她李 兰苏醒的可能性很大，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霍蕊再也抑制不住，痛哭出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护工也忍不住露出悲恸的神色，目光动容。
“节哀顺变……”
几乎是与此同时，从保镖那得到消息的杜淅匆忙赶到，见到霍蕊崩溃绝望的样子他心头一颤。
似乎是难以发泄心中的苦闷，霍蕊竟径直将头朝墙上撞去！
“小蕊！”杜淅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拦下。
泪眼朦胧中看到他这张温和的脸，霍蕊揪紧他身前的衣服，情不自禁又低泣起来：“我没有外婆了，以后只剩我一个人了……”
她声音沙哑无比，声声泣血，杜淅眉头愈深，大手按住她的头将人往怀里一揽，安心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你还有我。”
“呜、呜呜……”霍蕊放声大哭，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外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另一头，霍敏熙看着手中小小的U盘，秀眉蹙了起来：“这就是那个项目的东西？”
“千真万确。”男人面上挂着谄媚的神情，“您别看它这么小，里面的东西可值钱了。”
霍敏熙一脸漫不经心，她不懂这些，但既然程琰在乎，她自然也上心。
她将U盘丢回给男人，下颌微扬：“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男人小心翼翼的捧着U盘，神色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霍蕊哭得几乎昏厥，难以平复心情。
杜淅便自作主张的开始操办李 兰的丧事，怕她一直在这霍蕊会触景伤情，杜淅让人将她先暂时安置在医院太平间，从始至终一直陪在霍蕊身边。
过了许久，见霍蕊稍稍平静些了，杜淅才问道：“小蕊，U盘呢？”
霍蕊睁大了含着泪的双眼，立刻想起自己原本要做什么，她连忙一边摸U盘一边歉意道：“抱歉，我忘了……”
杜淅露出理解包容的神情，突发噩耗，谁能保持冷静？
突然，霍蕊动作一顿，紧接着她的动作明显有些慌乱起来，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愈发苍白，瞳孔都在颤抖。
“怎么了？”杜淅关切的问，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了……”霍蕊哑声说，声音带着哭腔，“U盘不见了！”
杜淅瞳孔一缩，猛地站起身，惊乱之下依然保持着一丝冷静：“你仔细想想，最有可能丢在了哪里？”
霍蕊唇角紧抿，尽力回想。
只是她从听到外婆去世的噩耗后便一直浑浑噩噩、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那么多。
突然，她猛然抬头，双眼睁大了：“难道是他！？”
杜淅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霍蕊将她在医院门口时曾经被一个男人撞到的事如实道来，杜淅神色一凝，立刻招来保镖：“你去取医院大门的监控来。”
保镖转身离开，霍蕊不自觉的绞着手指，神色难掩愧疚。
她不仅误了事，还将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那是凝聚了实验室所有人心血的成果，她怎么对得起他们，又怎么对得起对她寄予厚望的杜淅？
“别多想，”杜淅握住她的手，面上带着安抚的微笑，令人仿佛春风拂面，“也许只是个意外，还能追回来。”
霍蕊眼睫微颤，却不敢太肯定。
保镖很快匆匆回来，见他手中空空如也，霍蕊的心往下沉了沉，就见他附在杜淅耳边说了几句。
杜淅神色阴沉：“那一段正好被抹掉了。”
霍蕊瞳孔骤缩，口中喃喃自语：“他是有备而来，到底是谁？”
“不知道。”杜淅摇摇头，“竞争这个项目的公司很多，不过凰星集团是最有力的竞争者。”
凰星集团？程琰？
霍蕊更加难以置信。
她不相信程琰会做这么卑鄙的事。
突然，她想到什么：“为什么这么凑巧？”
杜淅微微侧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怎么会在医院门口等我？他怎么知道我会在这个时间来医院？”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测，霍蕊全身微微发抖，面白似雪，“难道外婆的死跟他有关吗？”
四面八方的墙仿佛都朝她倾轧而来，霍蕊心口一窒，甚至有些喘不上气，隐隐感觉自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其中，挣不脱也逃不掉。
杜淅神色一凛，转头看向护工：“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她吗？她怎么会死？”
如果发生什么异样，护工会第一时间通知他，可今天护工都没联系过他，显然就连护工都没察觉到异常。
护工早料到这一刻会来，但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突然面对杜淅的诘问，她还是露出了慌乱无措的神情，眼珠往上翻了翻，尽力回想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知道今天只有一名护士来过，随后不久李 兰就出了事，杜淅和霍蕊互相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