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蕊刚要识相的回房间收东西，身后传来程琰冷若冰霜的声音：“该走的是你。”
她愕然的转头回望，董喜蝶被程琰一个锐利的视线扫过来立刻噤了声，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程琰这是在赶她走？！
胸口积着难以消散的郁气，要不是这是在程家，顾虑程琰，换一个人她早就不客气了。
“母亲，”霍敏熙见势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去取包吗？还说去晚了就该关门了。快去吧。”
董喜蝶接收到她递来的眼神，明白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赶不走霍蕊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头不甘：“是啊，你说的没错，那我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她又跟程琰打了个招呼，维持着矜贵的姿态离开。
霍蕊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见程琰面色不虞，隐隐在发怒边缘，她识相的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回了房间。
“爷爷！”
霍蕊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入目却只有被莹白月辉映亮的天花板。
现实和梦境的巨大落差令她有些茫然空虚，泪水悄然滑落，霍蕊默默握紧了手，暗下决心。
她不能一直被诬陷，看着霍敏熙就这么逍遥法外，一定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她才是凶手。
看了眼时间，正是她一贯的起床时间，漆黑的夜色已隐约有放亮的架势，她索性起来，专门挑了程琰已经离开的时间下楼。
谁知他今天不知为什么还没出门，正和霍敏熙站在门口。
“琰哥哥，你领带歪了。”霍敏熙忽然说，在他低下头看领带时主动伸出手，“我来吧。”
她微微踮起脚尖，替程琰调整领带。
程琰配合的微微扬起下颌，任由她纤细的手指触碰到他脆弱的脖颈，完全放松的姿态无疑是信任的表现。
阳光为这两人镀上一层金边，霍敏熙低垂的眼睫上都染了金光，专注的侧脸看上去十分贤惠。
饶是霍蕊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契合到极点，如果不是三年前那场意外，这三年来每个早上大概都会是这样的场景吧。
心头泛起一丝波澜，她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强行压了下去，说服自己只是错觉。
她早就放弃程琰了，也不敢再奢求什么，这些情绪都是不必要应该被舍弃的。
霍敏熙不经意的拉了下程琰的领带，他不受控制的低头，两人的唇险些碰到一起，顿时四目相对，都愣了。
霍敏熙双眼圆睁，姣好精致的脸庞刷的染上一层粉色。
她害羞的后退一步：“琰哥哥，路上小心。”
“嗯。”程琰神色很快恢复淡然，扫了眼一旁的霍蕊，他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
霍敏熙仿佛才注意到霍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一大早就让你看到这种画面，姐姐可要习惯才行呢，毕竟现在住在一起，这种事以后还多得是。”
霍蕊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她的挑衅。
吃过早餐，霍蕊回到房间，静静等待时机。
“叮咚。”手机传来短信，她看了眼邹姨发来的内容，当机立断起身走到窗前，翻窗溜了出去。
霍蕊在去医院的路上就向杜凌风问了那名护士的身份，杜凌风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如实告知。
她直接找到护士：“我想跟你聊聊。”
护士目光闪躲：“我正在上班。”
“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的。”霍蕊说着跟上了她的脚步，紧追不舍的姿态让护士感到了压力。
“我没什么要跟你聊的。”说着护士便快步进了病房，将脚步声隔绝在门外。
看到霍蕊没跟进来，她松了口气，或许多让霍蕊吃几次闭门羹她就明白了吧。
然而等她做完一系列工作再回护士站，却见霍蕊还守在那。
“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保安科了。”她作势威胁。
霍蕊却根本不怕：“随便你。不过就算我这次被赶走，下次也还是会来，除非你搬离这座城市，否则是躲不过的。”
护士无奈的叹了口气，着实被她无赖的行径给吓怕了：“那我跟你明说好了，照片我已经删了，你找我也没用。我很忙，别再来烦我了。”
她擦肩从霍蕊身边走过，被霍蕊一把握住手腕：“没关系，就算你删掉了也能恢复，只要你把手机交给我。”
护士被她看得有些心烦意乱。
她知道霍蕊来找她的原因，光从医院的流言也知道霍蕊处境有多不妙。
“我没带。”她想挣开霍蕊的手。
霍蕊直勾勾盯着她的双眼：“我可以现在就陪你回去取。”
护士眉头一皱：“家里有人不方便。”
霍蕊澄澈的眼眸仿佛要直直望进她眼底：“是不方便，还是不能？你是不是被谁威胁了？”
来之前她特意向杜凌风打探上次的经过，杜凌风对上次护士临时反水耿耿于怀，倒是想起不少之前被他忽略的细节。
护士下楼时眼神飘忽、呼吸也有些不稳，或许，就是在她一个人上去时发生了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
知道瞒不住，护士索性紧抿唇角，一言不发，不让霍蕊再发现任何端倪。
“是霍敏熙？”霍蕊却不如她所愿，一个劲追问。
护士面上没有一丝波动。
“我要去工作了，你松手！”
“董喜蝶？”霍蕊又道，瞥见她微微一动的眼皮，心头暗叹。
果然。
嫌疑人范围很小，轻而易举就能锁定目标。
“她怎么威胁的你？”霍蕊问道，诚挚的目光让人情不自禁地放松信任她，“你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她的态度那样笃定，仿佛不是自身都难保。
护士被她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坚如磐石的心微微松动，裂开了一条细缝。
“我……”她张了张嘴，不远处护士长不满的朝她招呼道：“晓静，你在干什么？手术都要开始了！”
护士打了个激灵，匆忙挣脱霍蕊的手逃一般的离开。
霍蕊望着她慌乱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