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对面的美女记者手拿话筒,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席总,听说霍蕊是你亲自招进来的,你在将她招进来时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席城微微颔首,竟是大方承认了。
霍蕊和记者一样吃了一惊,记者又问:“那是什么契机让你选择了她呢?席总不担心这么做会对公司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么?”
“你指的是什么?”席城微笑着看着她,视线不知为何却有股迫人的气势,记者微微心悸,然而压迫感转瞬即逝,令她恍惚以为只是错觉。
席城不等她回答便温和道:“我认为霍蕊身上潜藏着无限的可能性,这正是我当初选择招她进来的原因。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她给了我太大的惊喜。”
“那你怎么看待她坐过牢这件事?”
“无稽之谈。”席城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镜头,让霍蕊有种他的目光穿透了镜头落在她身上的错觉,令她由内到外都暖洋洋的,“不管她是为什么坐牢,都肯定是无辜的,凡是跟她相处过的都明白。”
记者微笑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接着又问了他几个相关的问题,席城话里话外都在向着她,摆明了一副维护她的姿态,让记者问不出一早准备好的刁钻问题,只好早早结束。
霍蕊静静看完,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
刚才她还有些忐忑,还因为别人露骨的害怕不可抑止的有些难过,这会身体内却涌起一股勇气,令她不再惧怕他人的眼光。
霍蕊去到实验室,众人立刻将她围住,三言两语的安慰她,随后对她态度如常,仿佛从没听过霍蕊坐过牢的事,令霍蕊放下了心中最后一丝不安。
但随即她不禁担忧起席城那边。
她对席母印象深刻,席母本来就因为夏与欢对她诸多偏见,要是知道她坐过牢,席城还百般维护她,恐怕会更加火冒三丈。
霍蕊忍不住打电话给席城旁敲侧击的问夏与欢她们有没有找他麻烦,席城淡淡一笑,道:“你不用操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次夏与欢找你麻烦,我还没跟你道歉,她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来找我。”
霍蕊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午休,霍蕊一个人来到餐厅,刚点了东西坐下,附近的人便向看见瘟神一样纷纷端起盘子起身走远了。
霍蕊唇角微抿,平静的收回视线,身旁忽然落下一道阴影,熟悉的声音响起:“霍蕊姐,你去其他部门以后我们好久没联系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霍蕊抬头愣愣的看着许萌灿烂的笑脸,她很清楚许萌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最近工作有点忙。”
“我就知道。”许萌点了点头,出其不意的从她碗里夹走秋刀鱼,笑道,“这个就作为赔礼吧。”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谈笑,恍惚回到了霍蕊还做秘书时的时光,看着许萌滔滔不绝,霍蕊露出了温柔的神色,眉眼间都是怀念。
很快,霍蕊成功完成项目,席城翻阅着她送上来的项目总结报告,满意颔首:“你做得很好。”
顿了顿,席城双手合十支在下颌:“你进研究室也有一段时间了,就做出了这么惊人的成果,我想是时候给你往上升升了。”
“谢谢席总。”霍蕊神色平静无波,“但是不用了。”
席城眉梢微扬,倒也理解她的想法:“也对,虽然你能力摆在那,但毕竟年轻,要是升得太快容易成别人眼中钉,那就慢慢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蕊摇摇头,将一封辞呈放到他面前的桌上,沉默的看着他。
席城死死盯着辞呈,慢慢坐直了,语气出奇的冷静:“什么意思?”
霍蕊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席总,我一直没对你说过谢谢,谢谢你当初在我最难的时候同意我进你公司,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帮助,我欠你的永远也还不清,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想我是时候该离开公司了。”
“你收回去,我不会同意。”席城转开头,下颌绷得极紧。
往常只有别人挽留他的份,结果风水轮流转,有朝一日也轮到他来挽留别人了。
霍蕊目光坚决:“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心意已决。”
席城额角直跳,猛地转头对上她淡然的目光:“为什么?是因为夏与欢吗?”
虽然夏与欢行事隐蔽,但还是被他查到,散播霍蕊坐过牢的事就是她在背后指使。
他没想到,夏与欢居然能查出来,更清楚她这么做都是因为他,是他连累了霍蕊。
席城露出颓然的神色,头一次感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霍蕊只要在席氏一天,就会一直被夏与欢针对,永无宁日。
或许,他放霍蕊自由是对的。
“我的确不想再被她骚扰,”霍蕊看不下去,出声安慰道,“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想有更高的发展。”
席城无奈摇头,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你总有道理,好吧。”
他拿起桌上的辞呈,神色仍有不舍:“这个我收下了,你一个人在外不容易,碰到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霍蕊微微一笑,退出了办公室。
马上就要离开席氏,知道以后她不会再轻易来这,霍蕊不禁放缓了脚步,目光缓缓扫过公司的每一样物件,甚至是一草一木,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刻进她的脑中。
另一头,得知霍敏熙突然发烧,程琰匆忙赶回程宅,发现董喜蝶也来了,正着急的看着医生。
“怎么样?”程琰快步上前,握住霍敏熙一只手,目光紧迫。
“霍小姐之所以会发烧是因为免疫力低下的缘故。”医生神色凝重,“毕竟她现在只有一颗肾,却要承受双倍的负担,很可能造成功能失调,这种情况下会造成一系列副作用,免疫力低下都是常见的问题,其他例如视力模糊……”
他口中每吐出一个词程琰的脸色便越发难看,他不由微微握紧霍敏熙的手,对她愈发愧疚。
董喜蝶趁热打铁道:“程少,一直以来敏熙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你结婚,你能不能满足她这个愿望?”
程琰身躯一僵,缓缓看向脸色很红、神色虚弱的霍敏熙。
似是看出他的勉强,她微微张了张嘴,轻声说:“母亲,别为难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