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盼娣心眼再多,那武力值也赶不上耗子婶不是?
所以,被逼急眼的孟盼娇收拾起她,还真不在话下!
孟盼娇不是泼妇,但她最在意的不是儿子,也不是男人,恰恰是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闺女。
她永远也忘不了,如果不是襁褓中的甜甜那么一笑,自己可能根本熬不下去。
“就没见过你这么丧良心的,你还回来干啥?你就那么缺德,非要祸祸我们老顾家!”
孟盼娇坐在刘盼娣的腰上,一手拽着她的头发,一手去抽她的大耳刮。
脑门磕在门槛上,磕得刘盼娣晕乎乎的,又被十来个大耳刮抽得找不到北,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抗。
最后,还是顾老太太伸手拉起了孟盼娇。
“老五家的,你别动手,省得手疼!这娘们不要脸,她脸皮厚着呢,不值当让你动手。”
顾老太太揉了揉孟盼娇发红的手心,又朝刘盼娣吐了一口唾沫。
听到顾老太太说话,刘盼娣还抱有一丝期待,赶紧抬起了头。
刚好被喷了一脸的唾沫!
她在京市待了几年,自诩为城里人,最看不上这些乡下婆娘埋了吧汰的日常做派。
“啊!”
刘盼娣受惊似的大叫,连忙扯着丝巾去擦拭脸颊。
另一边,顾学信也停好自行车,迈着大步,气汹汹地走过来。
回家的路上,他就听说刘有根带人来家里闹事了。
可惜刘有根溜得快,不然,顾学信一点儿都不介意亲自教训教训这个曾经的老丈人!
“娘,你没事吧?”
顾学信看了看他老娘,又看了看他闺女。
嗯,挺好,祖孙俩都不像是受欺负的样子。
顾学信放心多了。
他又低头看着刘盼娣,一双眼睛里涌动着强烈的厌恶情绪。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顾学信依旧忘不了,这女人有多歹毒,连刚出生的娃娃都容不下!
都说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可顾学信偏不信邪。
他俩没恩,只有仇!
“顾学信,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就放着你媳妇和你老娘这么欺负我,你、你咋那么没出息!”
攥着丝巾,刘盼娣声嘶力竭地大骂道。
在她的潜意识里,这男人就算娶了孟盼娇,就算生了儿子,那也只是为了延续香火而已。
指不定还是被顾老太太按着脑袋才答应下来的呢。
谁不知道,这个姓孟的二手破烂货是老太太娘家那边的,也就是老太太想把小儿子把在手里,才故意整了这么一个媳妇进门!
刘盼娣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她抹抹脸,身上忽然来了力气,双手撑地,嘿,还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站直身体,刘盼娣也不急着说话,而是拿手捋了捋头发,又整了整衣服。
再次见到顾学信,她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子惊讶。
这男人呀,还真是不比女人,那是岁数越大越值钱。
以前瞅着顾学信还有那么一点愣头青的感觉,长得好是长得好,但架不住跟青秧子似的,不熟!
这回儿再看,却不一样了,刘盼娣觉得,他如今竟有几分萧大哥身上的那种气质了。
究竟是啥气质,她没读过书,不识字,所以也说不上来。
总之就是不一样了!
刘盼娣情不自禁地一再打量着,暗暗地把顾学信和萧越比较一番。
顾学信从小生得好看,以前他啥也不懂,现在好歹也是当爹的人了,就比以前更讨厌和其他女同志有啥多余的眼神交流。
尤其刘盼娣拿那种小钩子似的眼神直往自己身上甩,把他膈应坏了!
“我有没有出息管你啥事?我媳妇打你就打你了,我还嫌打得轻呢,你再敢来我家找茬儿,别怪我动手打女人!啥男的不兴打女的,我不吃那一套,欠打的我都打,不分男女!”
好男不和女斗是一句老话,许多男人也因为这句话,哪怕再生气,也不愿意和女人计较,更别说动手了。
不过顾学信一向就是无赖性子,他不听就是不听,谁也管不了他。
刘盼娣像是见了鬼一样地瞪着顾学信,她咋就没看出来,自己这个前夫还是一个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
以前那个给自己写情书的男人哪儿去了?
她看向孟盼娇,一口酸气上不来。
刚才光被这个娘们压着打,刘盼娣也没细看,这一看她倒是十分吃惊。
咋说这娘们也生了好几个娃了,居然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小腰儿还是一把掐不说,那头发又黑又亮的,衬得小脸雪白。
刘盼娣还特地闻了闻,没闻到雪花膏的味道。
也是,还得养活一大堆崽子,她这种乡下婆娘哪有钱去买雪花膏擦?
因为去公社找廖颖,孟盼娇也特地穿上了一身八成新的衣服,看着很是精神。
要不是自己穿了从海市买回来的衣服,喷了国外的香水,刘盼娣怀疑,她搞不好还真的要被压一头!
“你就是那个孟盼娇吧,幸会啊。”
刘盼娣也知道她不能可劲儿盯着顾学信看,于是,她干脆转而看着孟盼娇。
“我倒是不知道你俩能成,学信没跟我说起过你。”
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孟盼娇都快被刘盼娣这个不要逼脸的女人给逗笑了,她这是干啥呢,在自己面前装大房?
她乐了:“那巧了,学信倒是在我面前说起过你。”
故意停顿了几秒,孟盼娇这才又往下说:“确实,你比传说中的更不是东西,畜生不如。”
刘盼娣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
她跳脚:“你少放屁!你美个啥,我刘盼娣不要的才轮到你,你还当个宝呢!顾学信给我写情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蹦跶!”
旁边几个人都懵住了,不只是孟盼娇。
顾久甜张大嘴。
这啥玩意儿?
刘盼娣这是得癔症了吧,幻想出来的情书吗?
就看顾学信一张脸气得白里透红,红里带青的,他双手握拳,手背上的一道道青筋都迸起来了,强忍着要问清楚。
“刘盼娣,你咧咧啥呢?老子啥时候给你写过情书?就你大字不识一个,你还知道那是情书呢,你能要点脸不?”
顾学信连忙用手捂着顾久甜的耳朵,不让她听。
把他闺女教坏了咋整?
顾久甜无声地挣扎起来,她想听,她想听啊!
“咋就不是情书了?那上头写着我的名儿呢,那你倒是说说,不是情书是啥,你好好地干嘛给我写信,有话就上俺家找我直说呗!”
刘盼娣一激动,也不说她那一口学得四不像的京市话了。
顾学信露出思索的表情,他合计半天,隐约有那么一点点印象。
但他不是撕了吗?
刘盼娣见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来了劲头儿:“我瞧着你鬼鬼祟祟地把一张纸撕了,等你走了,我就捡起来看看,上面可不是我的名儿!”
她得意:“我见过大队会计写我的名儿,我认得那俩字,你别想糊弄我!”
刘盼娣一边说,还一边比划。
顾学信都被气笑了:“整半天你以为那是给你写的呢?说你是傻子,那都埋汰傻子!我媳妇叫盼娇,你别瞅着一个‘女’字儿就以为是自己,磕不磕碜!”
也不知道刘盼娣捡来的碎纸片子上是不是字迹不全,她看到一个“盼”,又看到后边跟着一个“女”,可不就想当然地以为是“盼娣”俩字儿?
这误会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