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顾久甜拉着李云舟往外走。
她没忘了林七妮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吃饭的时候,顾久甜也一直在合计。
是她多心了,还是林七妮确实有问题?
顾久甜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和李云舟好好说一下,哪怕真的只是她想太多。
等顾久甜一口气说完,李云舟的神色更冷:“她没对你动手吧?”
“那没有。”
顾久甜摇头,又举起小胳膊给他看,“林七妮瘦得像麦秆,一阵风都能吹倒了,腿脚还不好使,她怎么敢和我打架?”
这话不假,论动手,林七妮完全不是顾久甜的对手。
她的小身板,那可是用麦乳精、奶粉、鸡蛋、肉、大米白面堆起来的!
“嗯,我看也是,她一直都是蔫儿坏。你还是尽量离她远一点儿,别单独一个人待着。”
李云舟说道。
另外,他打算一会儿再去叮嘱叮嘱顾修竹和铁头,尤其是铁头,别一天疯玩,连妹妹都顾不上了。
“云舟哥,你说林七妮那话有没有别的意思啊?”
犹豫半天,顾久甜还是问了出来。
李云舟的目光沉沉:“别搭理她,她自己心术不正罢了。”
他老早就怀疑林七妮有问题,小小年纪就一副阴沉相,说的话做的事完全不符合一个孩子的样子。
既然自己都能有离奇遭遇,李云舟并不觉得这世间还有啥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他准备找个机会,再去试试林七妮的底。
不过,他不打算告诉顾久甜这些,免得她又会惦记着。
“嗯,就是她……”
顾久甜点点头,刚张嘴说了几个字,就听见隔壁传来饭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你干啥?”
“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啥,我倒要问问你!家里咋少了五十块钱,是不是你拿的!”
这两个声音并不陌生,一个是林山,一个是朱翠红。
李云舟拉着顾久甜到了墙根底下,偷偷听着。
耗子婶家的八卦,谁能不爱呢?
“说话啊,是不是你拿的?行,你不说是吧,那我就去问你娘,问你爹!我还不信了,家里又没来过外人,难道是出了家贼吗?”
随着话音落下,又有开门摔门的声音。
应该是朱翠红从自己的屋子出来了,往耗子婶老两口住的主屋走。
“回来!你这个败家娘们,你少找我爹娘麻烦!”
听动静,林山也从屋里追了出来。
少了五十块钱?
李云舟和顾久甜对视一眼,都有一点惊讶。
这不是一笔小钱啊!
看来,林山两口子果然没少吸林海一家子的血,也没少从老两口那里扒拉钱。
朱翠红气冲冲地去找了公婆,一听说家里丢了钱,耗子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她一拍大腿,斜楞着眼睛:“咋,你啥意思,还问到你公公婆婆的头上了?”
朱翠红不惧,反而一勾嘴角笑了起来:“娘,我也是没办法了,来求您二老做主。林山他啥也不肯说,我这不是害怕他被人拐带着,偷偷拿了钱去干那吃喝嫖赌的事儿呐!”
这话确实有用,耗子婶顿时把儿媳妇对自己的大不敬给丢一边了,转而担心起大儿子是不是真的学坏了。
恰巧林山走进来。
“山子,钱是不是你拿的?”
耗子婶焦急地嚷嚷着。
一时间,谁都忘了家丑不可外扬,一个赛一个的大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正好便宜了躲在外面的李云舟和顾久甜,俩人听得清清楚楚。
林山索性承认:“是我拿的,咋的,那钱不也是我给她的,我一个大老爷们,浑身上下比脸都干净,出门兜里连一分钱都没有,这像话吗?”
朱翠红反唇相讥道:“你有啥事非要出门,家里搁不下你咋了?有时间你不下地干活,你一天天想上哪里浪啊?”
一听这话,耗子婶先不乐意起来:“老大家的,咋跟你男人说话呢?”
朱翠红嗤笑一声,倒是闭上了嘴。
林老头吸了一口旱烟,慢悠悠地说道:“这事是老大家的做得欠考虑,老大是家里的顶梁柱,你咋能不许他手里拿几个钱?”
在林老头看来,林山拿钱不跟媳妇说确实不对,但他媳妇也把自己男人管得太严了。
“爹,那是几个钱吗?那是五十块,五十块呀!”
朱翠红又怒了,她伸出一个巴掌,正着比比,又反过来比比,瞪着两只眼睛,大声强调着。
“啥?”
连耗子婶也震惊了,她还以为是三两块钱,顶多十块八块的呢!
“反正钱已经被我花了,你管我要,我也没有。”
事到如今,林山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两手一摊,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他爹娘总不会为了五十块就打死他这个负责养老的大儿子。
“好啊,林山,你个不要脸的,我就知道你一天到晚不着家,没干好事!”
朱翠红扑上去,又骂又打:“说,是不是哪个骚狐狸勾搭你了?”
林山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直到脸上挨了一下子,他赶紧去推朱翠红。
“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林山这个没心肝的,他都俩月没和我睡觉了……”
情急之下,朱翠红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就往外抖落着夫妻之间的隐私。
李云舟暗骂一声,连忙用手捂着顾久甜的耳朵,生怕她听见什么不干不净的,荼毒她的幼小心灵。
顾久甜不乐意,扭了扭脑袋,表示她也想听。
“别动!”
李云舟轻轻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小声训斥道:“他们说的话不好听,你不许听!”
行叭,顾久甜也怕他真的把自己撵走。
“你、你说的这是啥话,你还嫌不嫌磕碜了!”
林山涨红着脸色,伸手去捂朱翠红的嘴。
耗子婶在一旁打圆场:“老大家的,你别瞎叨叨,这不是天天都去地里干活,爷们也累得慌,赶明儿给山子补补……”
她只好拿这个理由替儿子开脱。
“得了吧,他衣服上有股香胰子味儿,咱家可不用那玩意儿,不知道是哪个骚娘们留下的!”
朱翠红气红了眼,再次爆料。
要不是因为这一点,她也不会大动肝火。
想也知道,那五十块钱肯定是给外面的女人花了!
“啥香胰子?啥味儿?”
耗子婶睁着小眯眯眼,一脸茫然。
香胰子可不便宜,在她印象里,也就隔壁顾老五家的才舍得拿这玩意儿洗衣服。
老大不会是和顾老五家的搞上了吧?
一时间,耗子婶又气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