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媛报警抓周有为是在气头上做的事,她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派出所里警察诧异地看着桑媛,用不是很确定地口吻又问了一遍:“你是报警人对吧?”
桑媛点了点头,警察又问:“那你现在要保释周有为?”
“对。”
警察有些晕乎,自言自语地叨了之句:“这世上稀奇的事可真多。”
…
周有为跟在桑媛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派出所的大门。
差不多走了一段,桑媛停住脚步,然后回头,周有为也停住脚步,桑媛认真地打量着他。
周有为不过也才五十出头,看起来却又黑又老,他很瘦弱,背有些弯了,脸上的伤看着很严重的样子。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周有为不喝酒的时候还是能够交流的。
“没什么,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周有为不是别人,他是周荡的父亲,桑媛知道如果她想和周荡走下去,就不能逃避去面对周有为。
桑媛真的厌倦了这鸡犬不宁的日子,她受够了。
“说…说什么?”
可能是因为心虚,周有为不敢看桑媛的眼睛,“你是不是想说我把你女儿弄摔了那事?”
“还是我把你妈给打了,你想报复我对吧?”
周有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桑媛耐心倾听。
“对,我想报复你,但是我喜欢你儿子,所以我没有这么做。”
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让桑媛没有办法开口喊周有为一声“爸”,现在能这样心平气和地交流也是桑媛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换来的。
周有为听见了,但还是要强词夺理,“那是你看中他的钱。”
“我看中他的钱?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他还没有我有钱好吧。”
“…”
周有为词穷了。
桑媛抓住机会继续说道:“今天我有几句话必须要和你说,首先,你不能再打我妈了。她不欠你什么,也不是你可以发泄的对象,打人犯法,如果还有下次我就不是报警这么简单了,我妈不是没有家人,如果让他们知道,想必你要受的苦可就不是这么挨一顿打了。”
桑媛说的很认真,周有为一字一句都听进去了。
“你…你威胁我?”
桑媛双手抱胸,闭上眼轻轻地点了点头:“对,威胁,但除了威胁我还会让你吃苦头哦。”
周有为怕了,忙说:“我是你公公。”
桑媛笑了,“这回承认我是你儿媳妇了呀?”
周有为无语,他怎么觉得这个桑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实际上却鬼精鬼精的。
“你这丫头片子!”
桑媛又说:“你能做到的话,那我自然以后是会和周荡一起孝顺你。”
周有为瞥了瞥嘴,嘟囔一句:“我也没想打你妈,那不是在气头上。”
桑媛回应:“在气头上可不是理由,你必须向我妈赔礼道歉。”
周有为大惊:“还要我向她道歉?那她骂我的那些话呢?”
桑媛想了想说:“也会向你道歉。”
桑媛毕竟是小辈,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周有为是长辈,思想固化的很严重,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差不多了。
周有为这回很爽快:“行。”
桑媛紧接着提到了自己女儿。
“还有满满,你不可以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了。她是我的命,为了她我什么出格的事都做的出来。”
桑媛的态度让周有为意识到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于是他马上辩解:“我没有想过摔孩子,那是我喝了酒想去抱,你妈不给我,我当然要抢。”
其实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顾春梅没有做错,周有为也不是全部有错。
桑媛想了想说:“满满虽然是孩子,但我们做大人的也要尊重她,你如果喜欢她想和她亲近就换个方式,不行么?”
“行行行,我知道,我今天不就没碰她了。以后我也不骂她了,不然周荡是真的要杀了我。”
周有为把周荡威胁自己的事吐了出来,桑媛心里一暖,她想原来周荡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那现在我们算是达成一致了?”
桑媛把手伸进口袋掏了一叠钱出来,周有为有些傻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替周荡孝敬你的。”
周有为瞥了一眼,很有志气地说:“我不用,我又不是找不到干活的地方。”
桑媛也没勉强,她以前没怎么和周有为接触,觉得他就是一个很暴力很粗鲁的人,今天接触一下发现其实他耳根子挺软的,如果用对方法,倒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好,那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和周荡的地方你说。”
“还有,别总是把自己喝醉了行吗?酒有那么好喝吗?”
对周有为来说酒就是他的命,这他可不答应。
“不行,这个我不听你的。”
桑媛挑了挑眉,笑笑:“那好,但是你喝了酒能不能对周荡好点,他可是你儿子呀,你别总是找他麻烦,也不要动不动打他了。”
一听这话周有为立马激动回应:“他现在打我还差不多,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周有为就走了,桑媛站在原地看着那瘦弱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
回家的路上桑媛没想到会碰到陆创言,他和几个男人从饭店里出来。
“媛媛?”
这亲昵的称呼陆创言是张口就来,他看见桑媛整个人就特别的神采奕奕。
“…”
桑媛没说话,她准备走,陆创言挡住了她的去路。
“媛媛要去哪,我送你好不好。”
陆创言是真没想到桑媛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自从他车祸遇见桑媛之后,这几个月就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不是陆创言刻意守身,是他现在就想要桑媛,就像收藏家买藏品,看见了心仪的藏品,结果已经是别人的,从此再看别的藏品都入不了眼,还要日日夜夜地被思念折磨着…
陆创言现在就是这样…
桑媛抬眸和陆创言对视,语气很不好地说:“我不需要,还有别这么叫我,很恶心。”
陆创言皮厚,“那我倒是想叫你老婆,你给机会嘛?”
说完这句话,陆创言的神色马上就变得认真起来,“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说,你是我第一次上心喜欢的人。”
这话陆创言其实对很多女人都说过,但那时候他管这话叫“台词”,现在他对桑媛又说了,这回就变成了心里话…
“有病!”
桑媛白了陆创言一眼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