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既然都已经确定了,神医就在她的庄子上,为什么不直接把神医抢出来?”
马车边的男人不懂,为什么已经找到了神医位置,却还要大费周章弄这么一遭。
“不急,我倒要看看,她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只揪出一条小鱼怎么能够?你说她的铺子由夫家转私产……”
楚玄奕手指轻点了点,“陆伯那边你去和凌轩说,让他不用担心了,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安排人接他回来。”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耍什么花样,背后又到底是何人指使。
说不定,陆神医的失踪,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如今就是看她到底知不知道陆神医的身份了。
他心中暗自谋划。
这时候的柳臻臻,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像是被人惦记了,然后猛的打了两个喷嚏下来。
银桂坐在马车里,也有些惊魂未定,还没从山匪劫路的刺激中反应过来,居然又安王救了。
她总觉得今天的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夫人,刚才那位真的是安王吗?”
小姑娘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她成婚那日顾嘉玉的那些同僚了,对她来说那就是顶天了的。
如今竟然还接触到了堂堂安王殿下,当今安王,皇室血脉,银桂不激动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柳臻臻应声,“那位就是安王殿下,我总觉得这安王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都那样简单,希望今日只是一个意外,不遇上是最好,若是将来再遇上,你们一定要小心着些。”
她不会在顾家久待,看到顾家分崩离析之后,她就会离开,而顾嘉玉没有她财力的支持,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平步青云。
所以,将来她与皇室打交道的机会屈指可数。
当然,她也不想掺和进那趟浑水中,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她的商人吧。
希望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等回去之后,柳臻臻一转眼的时候也就把这事情给忘了。
因为她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顾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正厅,个个神态严肃,三个姨娘也都到的整整齐齐。
“你这么晚了,去了哪里?为何到现在才回来?岳母大人说你未时就离开了柳府,为何迟迟未归?”
先开口的,是脸色黑如锅底的顾嘉玉。
他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眼中也闪过厌恶,就像是他亲眼看到柳臻臻不守妇道了一样。
他先开了头,就有下一个。
下一个是眼神中都带着幸灾乐祸的冯茹,“我说姐姐,你未时出门,京城就这么大吗?竟然让姐姐转了三个时辰才回来?”
金桂和蝶儿这时候倒是胆子还没那么大,不敢插嘴,顾嘉柔这个小霸王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连珠炮的开了口。
许是带着之前的过节,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我说姓柳的,你嫁给我哥哥,不说给我们柳家添些助力也就算了,竟然还半夜三更才回来!若是让外人听了,恐怕不知道要怎么说我们顾家呢!你竟如此不知羞耻!”
顾老夫人也是满脸的不悦,“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可如今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管家权才交到你手里不过一日,竟也给我捅出这样的幺蛾子!”
瞧着他们一个个指责她的样子,个个都像是有了充足的证据。
顾老夫人眼里的贪婪可是掩盖不住的。
柳臻臻嗤笑一声,瞧瞧,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在她们的口中,她就已经成了半夜出去与人私会的荡妇了。
她倒也不急,任由几人说,反而气定神闲的给自己搬了一把椅子。
她这举动可给其他人气坏了。
“你……你竟然还有脸坐?”顾老夫人气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她当时为什么要让玉儿娶她?
都说娶妻不贤毁三代!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顾嘉柔脾气更爆,当即就想冲上来把柳臻臻给拉起来。
可下一秒,她怒气冲冲的脚步就愣是停在了那里,再也不敢前进分毫。
原因无他,绿芜手里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看起来极为渗人。
她们其实可以回来早的,就是为了给绿芜挑一把防身的武器,不然她这性子直接冲上去。
她拿棍子,其他人拿刀,怎么能打得过?
这一招也让其他人愣了一下,顾老夫人也是反应快。
“反了反了!你的丫鬟居然敢跟主人家动刀子了!来人啊!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我看谁敢?”一直不说话的柳臻臻在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就站在绿芜身后。
“我劝母亲你还是想清楚些,这是我娘身边的人,专门派过来照顾我的,顺便护着我不让我受欺负,你说若是她与我娘说点什么……”
到时候你们要是再想要钱,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顾老夫人当然听出来了她都画外音,一口怒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只能悻悻把顾嘉柔拉了回来。
顾嘉柔更不敢挣扎了,因为绿芜手里还有刀。
她们母女二人退下后,顾嘉玉也一改方才的狠厉,转而变得一脸担忧。
他从主位上走了下来,亲自到柳臻臻身边安抚。
“臻臻,我们也是担心你,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就想知道你这么长时间去哪了,你说万一你遇上什么危险,你让我可怎么办啊?”
柳臻臻看几人愿意说人话了,也就随口应了声,“我不过是与买庄子的人出去瞧了瞧庄子,夫君和母亲说这话,可真叫我寒心……我既已嫁到你顾家为妻,自然会克己守礼,我在家也未曾受过这样的冤枉气。”
她一边说着,眼眶瞬间就红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吗?”顾嘉玉没有任何情绪的反问了一下,足以听得出来,他并不信。
“那是自然,夫君若是不信,不如我将那老板的消息告知与你,你自己去查便是,不用怀疑我这的那的。”
说完这个,像是赌气一样,柳臻臻手用力一甩,就要离开。
顾嘉玉见状立马拉住了她,神色也缓和了些,柳臻臻如此坦荡,他倒是也不好怀疑了。
“我们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并没有别的意思,臻臻你放心,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第22章开铺子
顾嘉玉的轻声安慰,并没有让柳臻臻原谅他。
她反而是直接一甩手,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无非就是觉得我管家做的不好,还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付出……我娘给我陪嫁的铺子,还债的三万两,难不成都是凭空多出来的吗?”
“若是真的介意我管家,大可直接要回去,没道理在这里找些莫须有的罪名冤枉我,若是顾家容不下我,我走也就是了,左右我娘也不会看我流落在外,再怎么说我也是她亲生骨肉。”
她没有大哭,反而就是无声的落泪,眼中的泪水含着几分倔强。
说到回娘家的时候,她还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顾嘉玉狠狠拦进了怀里。
顾老夫人听了柳臻臻的话,眼皮子也跳了跳,脸上也堆了一抹笑。
“臻臻,瞧你这话说的,你的管家权是我亲自给你的,岂有回收的道理?今日我们只是担忧,并无旁的意思,你莫要放在心上啊。”
“母亲这话说的,你们可曾问过我一句晚上发生了什么?上来便是质问,谁家好姑娘受得住这般污蔑?”
柳臻臻红着眼睛,半眯起来扫视了一圈。
看到顾嘉玉抱她哄她,其中冯茹脸上的表情最难看。
柳臻臻在心中冷笑一声,把几人的表情都看在心里,顾老夫人借这场戏发挥,恐怕就是不甘心管家权被她夺了,想要闹着要回去呢。
可是,进了她口袋里面的东西,怎么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更何况,她那几万两的银子扔出去,总不能不见个水漂的吧?
而冯茹脸色格外难看,冯茹是她的亲亲侄女,自然也有参与的分,如今她脸色不好也是应该的。
恐怕也是没想到,自己青梅竹马的好丈夫,方才还跟自己一边,转眼就抱了别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顾老夫人眼睛也是一暗一亮的,如今听了她那边还有可能继承柳家的财产,语气变得不知道有多好。
“臻臻啊,他们也就是随口一问,你是玉儿八抬大轿娶进来的,我们怎么能不信你呢,你放心,你永远都是顾家的夫人,没人能撼动你的位置!”
柳臻臻扯了扯嘴角,她这话,谁知道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顾嘉玉也是连忙道歉,“是我不好,不该道听途说,,你便是打我骂我我也认了。”
她这婆母和夫君啊,一听说她还是柳家的亲生骨肉,心中的算计立马就起来了,否则也不会态度转的这么快。
所以现在局面也很明显就定了,顾嘉玉和顾老夫人都松口了,旁人若是再不长眼撞上来,那可就是找骂呢。
柳臻臻微微垂眸,“你们这会说的好听,怕不是改日又变了主意吧?都只是口说无凭罢了。”
“可以立字据。”顾嘉玉立马反应过来,还当即就列了一条字据,煞有介事的按上了自己的章。
“臻臻放心,今后顾家的管家权,只是你的,旁人拿不走的。”
说着,顾嘉玉就非常认真地把纸递了上来,柳臻臻大概扫了一眼,里面没什么问题之后,也就收了下来,丝毫不客气的。
“既如此,那我就暂时相信你吧。”
所以,柳臻臻本来是受批判的那个,如今却要顾嘉玉亲自哄着回房间,不可谓不出了一口恶气。
绿芜性子直,回到房间后,眉头直接拧了起来,“小姐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我回去后会禀报夫人的。”
柳臻臻本来想着忙了一天了,准备要歇息歇息,冷不防听到她这么说后还真就愣了一下。
银桂这时候也刚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听到她这么说也是吓了一跳。
“绿芜,既然夫人把你给了我们小姐,那你日后的主子就只能是小姐,懂了吗?”
不得不说,银桂如今已经沉稳不少了,柳臻臻也放心把绿芜交给她调教。
她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事,总记得前世这时候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到底是什么呢……
她怎么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总觉得跟柳家有关。
可能是重生的后遗症,明明能感觉到这事很重要,但她竟然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这样不行!
柳臻臻不敢耽搁,意识到自己的记忆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之后,她就坐不住了。
洗漱完就准备把上一世自己能想起来的事情,都给写一遍写下来,防止自己到时候真的忘了重要的事情。
当然,为了防止别人看到之后会出什么岔子,她用的都是写话本的语气,词汇也都是她才能懂的。
一写就到了后半夜,顾嘉玉没来,她也乐得清闲,就是没想到,银桂来说顾嘉玉去了金桂的房间。
罢了,左右不过就是一个姨娘,翻不出什么风浪。
既然府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落在了她手中,不趁机做点什么也是可惜。
还有那三件铺子,要做什么可得好好想。
她要干的事情还有很多,何苦只去把心思放在争宠上?
她打定了主意,心中的想法也就坚定了几分。
一夜好梦。
至于昨夜,她也想到了那三件铺子要做什么了。
医馆还是医馆,旁人都用惯了的医馆若是突然改了,怕是也不妥。
只是绸缎庄,它旁边的铺子也正好贱卖,她趁这时候拿下,做些胭脂生意。
上辈子顾嘉玉本性还没暴露的时候,她每日就会钻研胭脂水粉,想要遮盖脸上的红疹。
一来二去,也让她摸出些门道来。
自古以来,女人家的钱都是最好赚的,若是品质好,再挂上些限量供应的噱头,恐怕一出面就要被抢疯了。
好在她还记得那些研制的胭脂水粉的配方,尤其是一款珍珠粉,当时她卖的极好,不说享誉全国,至少整个京城贵女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至于一开始的绸缎铺,那就干不成了,不过这个生意也不用搁置。
回头做些时兴的裙子,直接卖成衣,也是极好的法子。
至于粮食铺,可以换个地方开,那街中央有个位置更好的铺面,就是价格贵,做酒楼是再合适不过的。
原来的粮食铺,就做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罢了。
她心中都有了计较,于是涂涂改改写了两页,直接让银桂跑腿,包括盘店铺需要的银钱,都给赵知礼送了过去。
忙完了这一切,柳臻臻才松了口气。
她是唯一的女儿,爹娘自然不曾亏欠过她,零用钱也都是成万两的给,她也没什么花钱的欲望,就一直攒着。
如今她的小金库,不说是能买下半个城的商铺吧,至少也能买下一条街,她是用不完的。
本来想着早上就这么草草的度过了,没成想,她在树荫下乘凉的时候,金桂风风火火带着自己的丫鬟过来了。
听到她行礼的声音,柳臻臻躺在藤椅上,眼睛都没抬,只是偏头吩咐绿芜。
“这天越发热了,还是得吩咐厨房预备着消暑的绿豆汤,若是我被不长眼的人气出个好歹,也能及时下下火气。”
“我过会就去告诉厨房。”绿芜只当柳臻臻是真的觉得热了,没去想那么多。
金桂不是傻得,她听出来了,“小姐何苦如此挖苦我,好歹我也是跟在小姐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了。”
说着她就要走过来,想要接过绿芜手里的扇子给柳臻臻扇风。
可绿芜是个固执的,一个眼神就把她吓退了,金桂还是记得她拿刀的样子,所以也不敢贸然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