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郑予玄都在想着那些信件的事,一边是背负一生的满门血案,一边是朝思暮想的心爱之人。郑予玄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是把持不好。
“在想什么呢?整天都魂不守舍的?“黑莺走到郑予玄面前了,他才发现了,被吓了一大跳。
“你吓死我了!没事。”郑予玄长舒一口气,他真的不擅长撒谎,那明明慌张,却又故作镇定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你骗不了我,说吧,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当我是朋友吗?”黑莺在旁边的石阶上坐上,她的关心总是这样不紧不慢,不露痕迹。
“我知道你事事都在尽力帮我,可是如今这事,只怕你帮不了我了。”郑予玄紧依着黑莺坐下,他心里明白,此事除了堂主,也只能和黑莺说说了。
“说吧,是和洛苓薇有关吧?”黑莺这漫不经心的语气,但是更让人猜不透她的心。
“我想,我是喜欢上她了吧?”郑予玄仰头看着天,长舒一口气,继而脸上浮现出微微的一丝苦笑。
“我知道。”黑莺这一语,宛有千钧。她知道,郑予玄难得对哪个女子动情,而情丝一动,便是一生的不离不弃。
“可是,堂主给我的线索,她的父亲和我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郑予玄皱着眉,满心的苦恼尽在眉宇之间。
“我知道,报仇是你毕生心愿,可是儿女之情,不是说断就断,说了就了的。”黑莺突然顿了顿,也许自己这么说,真的只是出于私心,但犹豫之后,她还是说出了那句“你需要的,只是时间。”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她?”郑予玄既惊讶又激动的表情,让黑莺多少有些失落,不就是放下一个女人吗,难道真的有那么难?
“我相信,这也是堂主的意思。”黑莺极力掩盖复杂的心绪,这样一来,倒也把自己的私心推得一干二净。
“是啊,没有爱过的人,又何尝会明白我此刻纠结的心情?”郑予玄起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着:“谢谢你听了我这一番没用的话,我这就找堂主去,我要彻查此事。”说着,郑予玄便拂袖而去。
“堂主在密室议事!”黑莺在身后大喊一声,然后低声地说了一句:“谁说我没有爱过……”她不明白为何多年江湖厮杀还没有泯灭她的痴心痴意?让她为了一段无谓的感情如此煞费苦心,做了那么多,却还是要装作不声不息……
郑予玄走到密室前,恰巧看见堂主客客气气地将一黑衣人送了出来,郑予玄连忙藏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他若这时候出现,势必会让堂主误以为他是想要偷听机密的。
“黑魇堂做事一向让我放心,也希望老兄不要忘记你我的约定!”这是那黑衣人的声音,阴沉沉的,郑予玄不禁要想,这人到底是谁?为何堂主对他这般客气,似乎黑魇堂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人的话,在下不敢忘记,倒是事成之后,大人还要给我黑魇堂一条生路啊!”堂主笑呵呵地答话,郑予玄在一旁听得更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大事,要如此秘密相商?而堂主此次来京,难道为的就是这事?
“那是自然……”那人说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堂主也跟着大笑,郑予玄见人已走远,方才出来,他从未怀疑过堂主,可是这事,又让他不得不心生疑窦。
郑予玄心想黑莺为堂主办事一向得力,深得堂主信任,想必此事,黑莺定当略知一二。便急着去找黑莺问个清楚,只是方才的事,不知黑莺是不是还怀恨在心?
郑予玄找遍了整座宅子,也不见黑莺的踪影,只是遇到了正在磨枪的黑鹫。
“黑鹫?你可知道黑莺上哪去了?”郑予玄开口直接问道,虽是一同长大,称兄道弟,但近些年来,黑鹫一直驻守西域,也就是近几月才回答中原的,所以彼此之间,不免有些生分。因而关于堂主的事,他也不敢开口多问。
“你挺在乎她的!”黑鹫说着舞起枪来,全然不顾郑予玄焦急的表情。
“黑鹫,什么在不在乎?我找黑莺室友急事。”郑予玄一把握住枪杆,胳膊一使劲,就将黑鹫拉到了自己面前。
“功夫有长进!”黑鹫凑近,阴森地笑着说:“可惜还是看不透人心!”黑鹫说着趁郑予玄不备,一掌打在他的肩膀,郑予玄握着枪柄的手也松开了……
“黑莺随堂主去了,估计深夜才能回来……”黑鹫撇下这句话,扬长而去,留郑予玄在原地揉着被打痛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