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在后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大喊,江澈咧嘴一笑,拽著何恬田胳膊就是一阵小跑,奔波了很久直到身后嘈杂渐渐远去两人才放慢脚步。
何恬田跑不动了,她气喘吁吁的挣开对方紧握的手,像小孩子一样在地上坐下来。
眼尾氤氲潮湿,鼻尖渗著汗。
何恬田说:“别跑了,我真的跑不动了。”
江澈回头,抬眉轻笑:
“体质很弱,看起来有待高。”
何恬田气笑了,上一次向奋力奔跑的记忆还停留在上大学时,时间轮转,一过就过了小十年,她望着比自己小三岁正值意气风发年龄段的江澈突然起了坏心思。
尾指相接,何恬田轻轻的勾住男人的小指。
江澈心里那根线被微妙的拨动,他低下头,沉身去看。
何恬田笑的灿烂,她张开双臂闹着要抱。
指尖被人捏住,一股轻微的刺痛从指甲盖一直贯通全身,江澈呼吸一滞就连呼吸都越发缓慢了。
“想让我抱?”
“嗯”
何恬田兀自盯着对方看,沉静内敛,活像一尊白玉雕像。
像是魔怔一样,江澈忽然用手捧住对方莹润通透的脸颊。
距离拉近,近到都能感受彼此呼吸,江澈像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贪婪的从对方眼里吸食著名叫爱意的物质。
眼皮撩动,视线相接,他暗含情意的眼神粘腻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拉丝。
何恬田的心忽然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空了很大一拍,她呆呆地感受着对方的靠近又在唇瓣快要相接的下一秒顿悟般的低头。
吻,不偏不倚的落在她额头上。
僵硬的氛围瞬间在两人身边流淌。
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样何恬田仓皇的抬头却又目光闪烁,片刻之后一股浓重的歉意涌上心头。
她又食言了。
何恬田想要谈一场彼此都身心愉悦的恋爱,可偏偏男人的靠近让她心里产生剧烈的厌恶感。或许是陆峥的让她早早患上了ptsd,又或许是她只是单纯的讨厌男人的靠近。
何恬田无措的盯着江澈错愕的脸,嘴唇无声的张合几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过了一分钟也有可能过了很久。
江澈忽然笑了,清朗的笑意从肺部震动迎来胸腔共鸣,他笑了笑不在意的摸了摸女人光洁的额头,然后一下两下的在此落下烙印。
额头传来啵啵啵的轻响,江澈像只潜入水底的啵啵鱼,咕噜咕噜的吐出一圈又一圈的气泡。
酥麻感膨胀。
何恬田被亲昏了头,她怔愣开口:
“你…”
你不介意吗?
肮脏如我,江澈你真的不介意吗?
可对方却装作浑然不的样子,甚至于插科打诨,坏笑说道:“我?我怎么了?我亲我老婆,违法了吗?”
“谁是你老婆!”
何恬田反应过来,脸瞬间红的像小姑娘,她用力的推搡著男人的肩骨。没过几下又被对方攥住。
江澈眉眼含笑,瞳仁一派天真。
他笑意盈盈的亲吻对方柔软的掌心小声道:
“上来,我背你走。”
小县城不比城里,好玩儿的地方也没那么花哨繁多。
江澈亦步亦趋的和何恬田漫步在破旧的路口,街道上的孩子拿起廉价的泡泡机从他们身边奔跑而过。
晶莹的气泡在阳光下透著五颜六色的光,何恬田看呆了,她伸手去抓,临到手边又猝不及防的被风吹走。
细密飘扬的发丝扬在空中又长又亮,几缕卷曲的长发穿过江澈的脖颈落在他的胸膛,酥酥麻麻的泛著痒像是小猫挠着他的心口。
何恬田自己玩儿累了,就顺势匍匐在男人的背上。
十指穿梭在对方蓬松的发间,她冷不丁的开口:
“澈…你该理头发了。”
江澈一愣,像是不知道对方提这件事做什么,他不在意的笑笑。
“管他呢,这又不是北京没那么多挑剔的眼光,在这里只有江澈和何恬田,我也不是所谓的江家二少,只要你喜欢我就好。”
何恬田鼻头发酸。
她知道江澈最爱漂亮了,以前无论是在北京还是苏黎世,每次出门他都恨不得拾到的像只金凤凰。
满橱柜的腕表领带,数都数不完的限定西装。镶金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江澈不得不注意身份形象。
反正江澈比何恬田还爱漂亮。
可就是那么挑剔的男人居然能为了何恬田抛头露面,居然能为了何恬田穿最便宜的衣服,头顶上的啫喱水变成最清爽的柑橘味。
现在的江澈里里外外都是何恬田的味道。
何恬田将头埋在男人脖颈,半晌,开口说到:“等出院了,我给你理头发吧。”
你江澈一听这话也乐了,他微微偏过头对着女孩儿侧脸,挑衅反问:
“你行吗?”
“我以前给人理过发,不过不是你是只阿拉。”她说的含含糊糊,一副你爱听不听不听拉倒的架势。
“谁?”
何恬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嘟喊道:“阿拉斯加!”
何恬田小时候养过一只比人还大的阿拉斯加,养狗比养人还娇贵,何恬田记得那只阿拉狗粮只吃进口的,洗澡要定时送到专门地方。自己把对方惹不高兴了,那只阿拉随手就开始拆家。
当时她家还没有破产,裴氏集团在京城圈子里也是有响当当的名号。
何恬田也不像现在活的小心翼翼,她性格不说外向也算活泼。
何恬田在家没事的时候就爱折腾它,有时候嫌带出去收拾麻烦,自己也徒手DIY给毛孩子亲手理发。
人的头发应该和狗的差不了多少吧。
何恬田心想。
江澈猛地一噎,好半天都没说出话。他想拒绝又怕扫了对方的兴致,最后只能咬著牙说道:“你好好养著身体,我等着你给我理发。”
他们也不是单纯闲逛,江澈将何恬田带进一处院子里。
里面的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见他来了热情的打招呼道:“来了!”
“等多久了?”
“害,也就两分钟。”随后从身后把一辆自行车推出来说道:“我还有事儿,东西我放这了就先走了。”
江澈点点头说了声“谢了。”
何恬田好奇的从身后探出头问道:
“自行车哪儿来的?”
江澈就知道何恬田会问,他凑到女人耳边说了声秘密就翻到坐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