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尔的意思，自然是很好理解。
“我还有个疑惑。”
霍瑾蹙眉打量着那张大床上金发的青年，细皮嫩肉的像个小清新鲜肉，任谁也不会有人想到，这竟然会是一只货真价实的恶魔。
贝利尔打着哈欠，“请讲。”
“你为什么要将这个男人交给我们，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霍瑾问道。
“啊呀，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贝利尔翻了身趴着，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笑道，“非要说的话，我是站在撒旦大人这边的，可是我不喜欢现在为了一个东方死神团团转的撒旦大人，而且我也不喜欢秩序被打破，我想让一切回到从前。”
所以，他既不会帮路西法，也不会帮撒旦大人。
“你保证？”
毕方狐疑地看着这个表面上笑意无害的青年，心里的戒备一丝都降不下来。
这种家伙一看就不可信。
“当然，我保证，如果违背了刚才说所的话，就叫我永远失去天魔的威名。”贝利尔抬手画了一个红色的符号，其中隐隐闪过熊和牛的影子。
霍瑾认出，那是独属于懒惰天魔的标志物。
“好吧。”
毕方表面上气呼呼的算是点头了一般，“你说的那个男人呢。”
但实际上，他还是暗暗防备着这个家伙会突然动手。
毕竟霍瑾可算是个活靶子。
“喏，这不就是吗？”
贝利尔对着地面一指，暗红色的光芒闪过，一个褐色头发的青年就出现在地上，颇为阳光帅气的脸上满是迷茫和惊恐。
“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像是忽然回了魂一样，有些愤怒的叫着，“我的女朋友呢！你们是不是想害她！”
贝利尔则只是对霍瑾微微歪头一笑，“交给你们了。”
话落，连人带床消失不见。
“这位先生，不要慌张，我们不是敌人。”
霍瑾一边去解开他被绳子捆在背后的双手，一边用流利的英文和他沟通道，“关于目前的情况我会向你一一介绍，也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
翌日。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落在圣约翰大教堂的顶尖。
尽管昨天这里被打的乱七八糟，但是只要有一个‘恢复术’，也就全部完好如初了。
“云小姐，你很美。”
阿斯蒙蒂斯用镶满宝石的银梳子为云青婳梳理她如瀑布一般的黑发，神情里已经不再有委屈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平和与祝福，“撒旦大人那么好，希望你们以后都可以幸福。”
云青婳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微微皱着。
看起来有些不悦。
“云小姐，你有哪里还不满意吗？”
阿斯蒙蒂斯急忙去检查了她的礼服，发现完美的合身，手捧花也已经准备好，甚至还带着晶莹的露水，那是由别西卜亲自选出的玫瑰，每一朵都浓烈无比。
至于头纱，需要将头发打理好才能戴上。
“我感受不到幸福。”
云青婳的神情仿佛自己也苦恼似的，嘴巴撅起来，“什么是幸福。”
阿斯蒙蒂斯微微一愣。
虽然知道从婆罗多回来之后云青婳虽然不再和雕像一样，但脾气的确变的暴躁了许多，可她没想到云青婳竟然会这样问。
她不禁回想起来，撒旦大人抽掉了这位云小姐之前的记忆。
是因为这个吗？
而云青婳还在对着镜子闷闷不乐，仿佛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结婚。
“幸福呀，就是你想到某个很喜欢的人时，嘴角不自主就想要上扬，想要笑，心里像是充满了甜美的蜜糖，云小姐。”
像是要验证什么一样，阿斯蒙蒂斯试探的问道，“你有吗？”
而云青婳却回过头问她，“这种糖好吃吗？”
阿斯蒙蒂斯再次愣住。
可是，她也只能强笑笑说道，“很好吃的，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糖了。”
以前她不懂，直到遇见了汉斯她才明白。
喜欢这种东西并不是单方面的迷恋，而是相互的了解和欣赏，是对方知道她全部之后却并没有害怕，反而笑着说这也太酷了，我好荣幸可以拥有你。
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了喜欢的意义。
也是那一刻，她才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所谓幸福。
可云小姐现如今这副样子，根本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幸福的……是否只有撒旦大人自己？
“好了吗？”
正在这时候，撒旦微笑着走上楼来，满眼深情看着身穿暗红色礼服的云青婳，裙子有些哥特暗黑的感觉，却又处处透出典雅高贵。
这是他亲手裁制的。
并没有选择流俗的白纱，而是这如火一般艳烈的颜色。
就像曾经的她。
“马上就要好了，撒旦大人。”
阿斯蒙蒂斯回过神来，继续笑着用手指将云青婳的发丝缠绕，一条条复古千金的发卷就这么做好了。
最后，黑红色相接的头发被戴上。
“还有这个。”
撒旦拿起一旁黑红色的缎带蝴蝶结叠加在头纱上。
这是用他的血液化成，也是他力量的一部分。
“很美。”
阿斯蒙蒂斯笑着后退一步，将最近的距离留给撒旦。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有些怪怪的，只想长长一声叹息。
“我亲爱的，你是最美的新娘。”
撒旦没有注意她的神情，只时如痴如醉般看着镜子里明眸红唇的一张嫣然面容，仿佛这一刻就是永恒。
而云青婳却又皱着眉问道，“新娘是什么？”
“就是你，我亲爱的。”
撒旦很好脾气的回答她，“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永远永远都在一起了，想想就开始迫不及待希望婚礼快一点开始呢。”
云青婳摇头，“我不要在一起，我要吃好吃的糖！”
阿斯蒙蒂斯忽然脸上闪过了一丝紧张。
而撒旦却只是笑笑，“好好好，青婳想吃什么样的糖都有。”
说着，他手一挥，这间阁楼里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
云青婳终于有些眼睛一亮。
她直接推开撒旦伸过来想要牵住自己的手，提起裙摆去看那些琳琅满目的糖，“好多！”
而也不知为何，阿斯蒙蒂斯心里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