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守夜
北潸2021-02-05 23:417,948

  “喂!开门!”

  劳明德疯狂的敲着门,但却不知那幅画早就已经夺走了有一个人的生命!

  ……

  冷冻柜空荡荡的,尸体不翼而飞。

  林警官也倒吸一口凉气,面色阴沉,他怒吼道:“太平间管理人呢?把他给我叫过来,尸体怎么不见了?”

  “队长。”就在此时,被叫来的其中一名民警,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当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发现他正用手指着天花板。

  我一阵心神颤抖,缓缓的朝头顶望过去……

  我发现天花板上悬着一根绳子,绳子上面吊着一具尸体。硬梆梆的尸体此刻还在来回晃动,泛白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就那般木然的盯着我们。

  我倒吸一口凉气,尸体到底是如何跑上去的?画中的刽子手,真的能动现实生活里的物体?他到底对这个人有多大的仇恨啊,即便死了,依旧不让她安息。

  “队长,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民警战战兢兢的问道。

  林警官看了我一眼,征询我的意见。

  “吊着吧。”我说道:“让他出一口恶气,免得再伤及无辜……”

  “他是谁?”众民警狐疑的眼神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众人离开了。

  我将古画留在了太平间里。画中鬼的本事,远超我的想象,所以我觉得还是顺着他的意思走,暂时不要再打什么歪主意了。

  天亮之后,我才再次带着林警官来到太平间。尸体的脑袋和脖子原本就快断了,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已经彻底分家。

  我们将尸体重新整理进柜子冷冻。

  我说道:“我已经知道这幅画的典故了!知道了典故,便可以对症下药。”

  林警官立刻问我:“这幅古画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闹的这么凶?”

  “昨天在画中世界,刽子手坚称犯人是冤枉的,并且一直称呼他为太子。在唐代,被处死的太子是谁?”

  我这么一问,林警官当即就愣了一下:“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历史不好。”

  说完,我就麻烦林警官去给我找一个教历史的老师。

  等到了下午,林警官找来了当地第二实验中学的一名历史老师。等会我吧这个故事讲给她后,她思考一会说道:

  “懿德太子吧。”那老师兴奋的说道:“就是被武则天杀害的那个。”

  “当年武则天想当女皇帝,为祸天下!身为当朝太子的懿德自然不同意,懿德为人宽厚,心系百姓,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武则天,武则天为了杀鸡儆猴,干脆将懿德太子赐死。众大臣义愤填膺,却又敢怒不敢言,李唐最后的血脉,就此断绝……”而当时负责行刑的刽子手,因为亲手斩下了懿德太子的头颅,所以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故试图为太子喊冤,结果最后却落得个被大火活活死死的下场。”

  不过提出了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这幅画的前几任主人都没事,偏偏这个姑娘如此倒霉,被刽子手给砍头剁手?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暂时也不清楚。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这个姑娘,说不定和武则天,或者宣判懿德太子死刑的判官有关。

  我于是给了林警官一个任务,让他无论如何,得查查死者家谱,最好能查到唐朝年间!

  另外还得调查一下这幅古画的来历,找到上家,摸出这幅画到底是怎么流出来的。林警官当即点头,说现在就去查。

  我则先回到了店铺,没想到月月竟然也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

  见我回来,月月立刻走上来,一脸笑意的挽住了我的胳膊。这惹得李麻子很不满,直骂月月没良心。“昨天把我骗过去也就算了,我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摆平祸事,却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还敢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月月捂住嘴就笑了,说:“你个死鬼,还真没羞没臊的,我就说了一句我在那个地方,你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干嘛?我又没让你去。”

  李麻子瞬间涨的老脸通红,尴尬的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我笑了笑,去洗了把手,也吃了起来。

  月月烧菜的手艺的确不错。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清炒腐竹,青江小菜,蘑菇炖肉,不过我却吃出了一种‘家’的味道。

  吃完饭后,月月才担心的问我们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说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抓住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平息掉那幅古画的怨气!

  月月点了点头,一脸的哀愁。我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说了一句没事。

  不过我却总觉得月月似乎有什么话不方便跟我说……

  一直等到晚上,李云天才终于给我打来电话,说调查有了进展,还是在那家茶楼汇合。

  等我们来到茶楼之后,发现林警官已经泡了一壶龙井,在窗边等候了。

  林警官直接将手里的复印件递给我,说道:“张家小哥,我按照你的吩咐直接查到了死者的家乡,没想到还真被你给猜对了!死者的族谱上有记载,在唐朝武则天时期,他们家属于名门望族,还出了一位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当年监斩懿德太子的判官,正是这位大理寺少卿!”

  我点点头,这就说得过去了。

  刽子手虽然惨死,不过他心中对判官的恨,却是积压千年,愈演愈烈。

  刚好那名死者是判官的后代,所以刽子手估计把她错认为判官了,要把自己当年遭的罪,如数报复回去!

  我又问林警官有没有调查到这幅古画的上家?林警官摇头叹气,说估计只有死者才知道上家是谁了,他根本无从查起。

  是啊,这种事还真是有点难做……

  不过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那就是死者购买古画的时候,月月也在场。

  听我们说要去找古画的上家,月月当即就说道:“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们!”

  月月点点头,说死者曾经跟对方联系过不止一次,肯定有通话记录啊,你们去查查通话记录不就知道了吗?

  林警官一拍桌子,兴奋的说道:“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说完,他就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我没有去,而是和月月继续坐在茶楼,等候林警官的消息。

  没多久,林警官就给我们来了电话,兴奋的告诉我们,已经找到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并且把对方约到了茶楼,让我们先等一会。

  月月很疑惑的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上家?找到了上家,把古画还回去,事情就解决了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这一切,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一定要找到这幅画真正的源头才行。只有搞清楚了这幅画的源头,才能想办法安置它……”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我心里清楚,我们要面对的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不过为了案子,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总不能收下这幅古画,挂在我的店里当我的门神吧!

  我们等了不到半个小时,竟等到了一个老熟人。这家伙也是在古玩一条街吃饭的,叫孙龙,人送外号龙哥,是出了名的‘混黑’商人。

  这里所说的“混黑”,并不是说他混黑道,而是收的古玩来路不正,大部分都是从地下挖出来的陪葬品!

  法治社会,基本上已经没有古董商人愿意踏这个雷区了。不过孙龙不一样,据说有人罩着,抓进去大不了免费吃住几天。

  一看见他,我就有些头大了……

  一方面因为这孙子不好对付,另一方面说明那幅古画很有可能来自于‘地下’。

  惊扰了古人长眠,这可是相当不礼貌的一件事。上次那人头青,不就差点要了懒汉的命吗?

  我和孙龙算是说的上话,不过这并不意味,他会乖乖的告诉我这幅画的来历。

  龙哥一看见我,立马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哟,这不是张家小老板,这么巧。”

  我笑着站起来:“龙哥,好久不见啊,最近生意如何?”

  龙哥摆摆手说道:“别提了,好些日子没开张了。张老板,听说你最近发了笔横财,有机会咱俩合作合作。”

  我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问题,坐下先喝杯茶吧。

  龙哥摆摆手,垂头丧气的说道:“哪有时间喝茶?刚接到了刑警队的电话,约我来茶楼谈一谈,妈的,估计最近几笔生意又被条子盯上了。”

  这时,旁边的月月咳嗽了一声:“龙哥,这才多长时间,就把我给忘了?”

  月月这么一说,龙哥顿时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端详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恍然大悟:“咦,你不是上次找我买古画的那个大美女吗?怎么,你跟张老板好上了?”

  月月瞪了一眼龙哥,大概是因为龙哥害死了她的闺蜜,还如此大言不惭吧:“龙哥,是我们让刑警队把你给找来的,我们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刚才还勉强过得去的气氛,瞬间变的尴尬起来。这个月月是不是傻啊!

  龙哥怔了一下,继而满脸冷笑,坐在月月对面说道:“哟呵,看来今天我是碰上钉子了,张老板,你这是跟我唱的哪一出?”

  我说道:“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一件事。那幅古画,是哪儿来的?”

  对于龙哥,我是不想招惹的。不过既然已经被逼到这份上,我也没必要再矜持。我一个大男人,不能看着一个喜欢我的女人遭人侮辱。

  龙哥哈哈大笑起来:“啧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龙哥向来吃软不吃硬。你们想知道那副古画的来历对吧?我就告诉你们,是我从一个偏远乡下收回来的。至于哪个乡下,对不起,我脑子不好使,忘了。”

  “你……”月月被气的贝齿轻咬:“我看你是想进监狱了。”

  我有点尴尬,月月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威胁龙哥?

  果不其然,龙哥笑的更猖狂了:“好啊,我就等着进监狱了!张老板,你这个小女朋友还真是幼稚的不行。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吧?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龙哥就转身准备离开。

  月月气的一把将他拦住:“站住,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离开。”

  “行啊。”龙哥贼笑道:“小美女,我看你姿色不错,陪我一晚上,我就告诉你,如何?”我顿时怒不可遏,这家伙竟然说出如此下三滥的话。

  我愤怒的拍案而起:“龙哥,你别太过分了!”

  龙哥也被惹急眼了,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用力的砸在地上:“老子做生意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信不信我让你在古董一条街混不下去?”

  我冷笑起来:“我信,当然信了。不过你刚才好像说,你的店很长时间没开张了吧?刚好我手里有不少阴物,鬼镰刀,亡灵甲,夺命绞索。你有没有兴趣?万一这些东西流落到你手上,可就麻烦了……”

  龙哥一下傻眼了,他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自然清楚我的手段。

  我这么一说,龙哥立马感到害怕。

  他咬着牙,愤怒的瞪着我:“好,算你有种!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跟我撕破脸,咱们走着瞧。”

  龙哥唾沫横飞的把我骂了一通,我则气定神闲的拉着月月坐下,任凭他骂。他越是骂,我心中就越清楚他是自乱阵脚,不用多长时间,他肯定会把上家告诉我的。

  果不其然,骂完了之后,龙哥也就没啥脾气了。狠狠白了我一眼,说道去找东溪村大老黑之类的话,便即离开。

  我松了口气,终归还是问出来了。

  龙哥前脚刚走,林警官后脚就来了茶楼,一进来就问我龙哥的事。

  李云天看了一眼摔碎的茶杯,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奈苦笑:“孙龙就这样,仗着跟局长有点亲戚关系,就整天耀武扬威的。不用担心,我现在就请示局长,让孙龙把事情招出来。”

  说完,林警官就准备打电话。

  我连忙摆摆手:“不用打了,他已经招了。”

  “招了?”林警官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们:“你开玩笑吧!”

  我淡淡的摇摇头:“没有,你现在去调查一下东溪村里一个叫做大老黑的人,他就是上家。”

  林警官哈哈大笑:“不用调查,这家伙我知道。以前在东溪村挖周家祖坟,被周家的人发现打了个半死,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那家伙估计就被周家给阉了。怎么,这次大老黑又下地干活了?”

  下地干活,就是盗古墓的意思。

  看来林警官没少和这行的人打交道,连这行的黑话都如此了解。

  我说不确定,还是先去找一下大老黑吧!

  林警官当即开车,带我们出了郊区,一直来到了一个工厂密集的廉价出租房,上去就敲响了房门。

  不过门内并没有任何回应。林警官有点恼了,骂了一句快滚出来,老子知道你在里面。

  门这才是一点点的被打开,一个皮肤黝黑,贼眉鼠眼的家伙嬉皮笑脸的走了出来:“哟,大恩人来了,快请进快请进,什么风儿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林警官板着脸说道:“少给我嬉皮笑脸,我有件要紧的事问你,你上次卖给龙哥的古画,就是画着刽子手行刑的那张,是从哪儿来的。”

  黝黑男子立马就慌了神,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您说……什么,林警官,我听不懂啊。我现在在钢铁厂上班,马上到点了,我得去上班了。”

  “你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吧?”林警官冷笑道:“龙哥已经招了,你要是不交代,十年牢饭少不了。”

  一提到龙哥,黝黑男子立马就萎了,无奈的叹口气:“娘的,早知道这家伙嘴跟裤腰带似的,逮什么说什么。不过林警官,这次我向您保证,我绝对没干过违法的事,顶多就是倒卖文物!我也是受人所托,才把古画卖给龙哥的。”

  林警官点点头:“受谁所托?”

  “东城王冷啊。”黝黑男子说道:“林警官,我这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东城王冷顶风作案,听说那幅画就是他从墓里挖出来的……”

  “将功补过?你明知道那幅画是脏物,竟然还敢买卖,你说,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林警官这么一说,黝黑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吓得苍白。

  “行了,这次的事就先这样。我暂时不追究你的责任,不过你给我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呆着,随时等候刑警队传话,你要是敢跑,下场你是知道的!”

  说完,林就带我们离开了。

  而一路上我却头疼起来,没想到这幅古画,真的是从地下挖出来的,难怪画上的怨气那么重。

  可以这么说,昨天我和李麻子能活下来,那根本就是侥幸,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

  东城王冷,林警官也是知道的,看来他和这群地头蛇很熟。

  这也是我们这座城市的大环境所决定的。这里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并不是经济或文化好,而是因为风水好。

  风水好,不少皇亲国戚都选择葬在这里。

  我听说,以前这里并没有什么盗墓贼,大部分都是哪家开荒哪家挖土,无意中挖到了一些值钱的青铜器。

  于是就有尝到甜头的人,想一劳永逸下去,开始到处找古墓,渐渐的也就越陷越深。大部分盗墓贼,基本上都是从农民身份转变过去的。

  东城王冷便是其中之一。

  他住的地方相比黝黑男子,高档了许多,是一处环境优美的小区,而且一次买了三套房,一套自己住,两套用来收租金。

  然而他家却是大门紧闭,问旁边的租客,也都纷纷表示好几天没见过王冷了,连租金都没要。

  林警官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我连忙问他怎么了?他说这不正常。因为王冷的小气是出了名的,一到收租的日子就化身成讨命的阎王爷,不可能错过收租的。

  听林警官这么一说,我的心也咯噔跳了一下。他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王冷很可能已经跑路……

  说完林警官就找到物业,亮出警官证,强行打开了房门。

  虽然王冷一个人住,不过房间里收拾的倒是挺干净,古董字画,有序的摆放在展示架上,各种檀木家具古色古香,让这房间充满一股文化气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住着一位老学者。

  我四处扫了一眼。

  发现房间里一切正常,唯一吸引我的,就是客厅里的一个冒着热气的大火炉。

  这大热天的,干嘛在房间里烧炉子?肯定不是为了取暖。

  等等,他不在家的话,烧什么炉子啊!

  我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在旁边观察了很长时间。

  林警官也发现了这个大火炉,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他该不会也是用烧火炉的方法,来找画中那个刽子手的脚印吧?”

  我立刻蹲下身子,希望能发现脚印,不过却并未找到。

  我就纳闷了,这个王冷到底要做什么?

  出于好奇,我用铁钳子将火炉打开,发现里面烧的,好像并不是木炭。

  因为炭烧到最后,会变成白色的灰,可这里面的灰烬却是黑色的,而且用铁钳子拨动一下,质地非常柔软。

  我表情严肃的问林警官:“林警官,如果一个人被大火烧死,外面的那层皮还没烧干净,留下的残渣会是什么颜色的?”

  听我这么一说,林警官忍不住浑身一颤:“张家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声不吭的拿起铁钳,将火炉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给夹了出来,然后慢慢摊开说道:“你觉得,这一团黑渣渣,像不像人皮……”

  林警官大惊失色,他伸出手,顾不得烫,就拈了一小块渣渣在手上,然后放在鼻尖嗅了嗅。片刻才满头大汗的说道:“的确是皮肤组织,但不排除是动物的皮毛。”

  “是啊。”我点点头:“不过王冷为什么要烧皮呢?这个季节,傻-逼才会在家里点一口大火炉。”

  月月忽然有些恍然大悟的说道:“我知道了,王冷肯定是怕被咱们认出来,所以把自己毁容了!”

  我瞬间笑出声来:“你还真是搞笑,就算想毁容,也没必要将整张脸皮都割下来烧掉。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没人会对自己这么残忍。我觉得对方肯定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这样做的,比如说被刽子手所逼。”

  “刽子手也来过这里?”一提到刽子手,月月和林警官的脸色都开始变的不正常了。

  不过,这显然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我想了很长时间,最后觉得如果王冷没死的话,肯定还会再回来。因为他还要吃饭,不可能放着这满屋子的古董不要。在仔细斟酌之后,我决定今天晚上留下来,来个守株待兔。

  林警官提出也跟我一块,我答应了。月月这个爱凑热闹的主儿,自然也要跟我们在一块。

  我们在外面随便买点吃的,填饱了肚子,就在王冷的家里等候了。现在天色尚早,王冷应该会选择半夜无人的时候回来。我闲来无事,开始仔细观察王冷收藏的那些古玩。

  王冷的确是个有实力的古董商人。他这里的古玩,从战国的到明清的都有,虽然也有部分赝品,不过大部分都是有高水准艺术价值的真品。

  之所以没有出手,估计是因为来路不正吧?

  毕竟敢消化这些黑古玩的下家没有多少,得一件件处理才行。

  我问林警官,这么多来路不正的古玩,警察局准备怎么处理?林警官摇头苦笑,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能做的并不多。中国在这方面的法律法规不健全,这些家伙就喜欢钻法律的空子。如果警察局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些文物来自地下,他也拿王冷无可奈何。

  我长长叹了口气,心道中国多少好宝贝,就是毁在了这帮人渣手里!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可能是心理作用,我忽然觉得这个房间开始变的阴森可怕起来。林警官和月月也明显感受到了这诡谲的气氛,脸色并不好,也不敢随意在房间走动了,生怕这些古玩都是‘阴物’。

  不过我觉得可能性并不大。阴物,是十分罕见的。有些古董商人,可能一辈子也碰不到一次阴物。我之所以接触频繁,主要是因为我是阴物商人,哪儿有阴物往哪儿跑的原因。

  我带着两人走进了卧室,在卧室里面仔细观察客厅的情景。也不知道王冷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如果不回来的话,我们就得长住了。

  必须得尽快找到那幅古画的出处才行,否则就算爷爷在世,也是没办法搞定画中的凶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阴森森的房间里边,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这个小区九点钟左右,就已经彻底安静了,甚至连路灯都没有。

  我们在房间里也没开灯,生怕惊动了王冷。借着凄冷的月光,我只能勉强分辨出李云天和尹新月的影子。

  我一直都在担心,房间里万一多出个黑影,那该怎么办?黑暗之中,林警官或者月月会不会正面容扭曲的冲我笑?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越是想,就越是害怕,这就是自己吓自己啊!

  凌晨,凌晨一点钟,凌晨两点钟……

  一直到了凌晨四五点钟,客厅里依旧安静无比,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安静的气氛,让我心中愈发的不踏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具体哪点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直等到小区开始有人早起上班,我心中的那股不踏实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我无奈的冲两人摆摆手,说道:“昨天算是白守了,王冷没回来。”

  听我这么一说,林警官和月月竟都松了口气。看来两人都挺不希望王冷回来的,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王冷会以‘什么形式’回来?

  昨天晚上不回来,那我们今晚就得继续守。我带着两人去楼下吃早餐,而在吃早餐的时候,林警官忽然接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后,林警官的脸色忽然开始变的不正常起来。

  一看他的脸色,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果不其然,在我的追问之下,林警官才告诉我,那幅古画失踪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连忙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林警官摇摇头,说应该是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民警例行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古画不见了的。

  我暗暗骂了一句,之后让林警官立刻带我去凶杀现场。

  这说不定是王冷的调虎离山之计,把我们支到他家来,他自己则去偷古画。

  我们来到现场,几名警察正在门口守着。看见林警官之后,立刻上来给林警官报告情况。

  “昨天晚上一切正常,甚至都没人来三楼。可偏偏那幅画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立马问道:“你们确定昨晚没有人上来?还有值班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都要告诉我。”

  那看守的警察再次咬定,一切正常。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开门,我进去看看!”

  警察立刻开门,我发现门锁完好,除非有钥匙,否则不可能从正门进去。

  进去之后,一切也很正常,没有任何异象,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唯独挂在墙上的那幅古画不见了。

  我仔细到悬挂古画的地方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林警官小声的在我耳边嘀咕道:“会不会是……那名死者将古画给偷走了?”

  我也拿不定主意了,只好让林警官看看,尸体还在不在太平间。

  林警官当即带我们来到太平间。太平间一如既往的冷,阴森。将尸体抽出,尸体同样没任何异常之处。

  我倒吸一口凉气,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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