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的相处。
薄妄已经对慕繁笙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知道她为自己擦身过后，会一个人在浴室中洗漱。
他按下已经许久没有启动过的按钮。
上次被慕繁笙发现了端倪过后，他已经改进了浴室当中的装置。
这次，他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薄雾弥漫，与浴室中的水汽融为一体。
慕繁笙只觉着脑袋昏昏沉沉，走出浴室的时候，朦胧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她趔趄着，几步又到了男人身前。
“你好。”
慕繁笙脑袋不甚清明，只以为面前是来给薄妄送东西的管家。
“我沐浴的时间太长，可能有些低血糖，帮我准备一些……”
慕繁笙话还没有说完，便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当中。
她下意识地闭上眸子。
意识消弭之前，她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王子殿下，你的公主醒了。”
一夜云雨。
慕繁笙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酸痛，连跟指头都抬不起来。
她捂着脑袋坐了起来，对于昨晚回家之后的事情，她近乎一无所知。
可身上的疼痛，却昭示着昨夜的荒唐行径。
难道是……
慕繁笙侧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旁边的薄妄。
薄妄的睡衣凌乱的挂在身上，露出的皮肤上密密麻麻都是暧昧的痕迹。
看上去活脱脱像是个误入盘丝洞的唐僧一样。
而自己就是个要把他扒光吃净的女妖怪。
不……不……
这究竟是什么啊！
慕繁笙不可置信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疼。
不是梦。
她真的对薄妄下手了？
自己疯了吗？
不等慕繁笙清醒过来，鱼贯而入的女佣已经熟练地开始为慕繁笙起床做安排。
不出意外的话，慕繁笙一天的精神都颇为恍惚。
她倒并非是个贞节烈女，只不过。
薄妄和一般人又不一样。
他是个植物人。
自己与那些不问别人意见就碰别人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慕繁笙不知道，她的失魂落魄全都被薄妄几人看在眼中。
薄妄盯着慕繁笙迷茫又不可置信的模样，不由勾起了唇角。
一旁的简宁也煽风点火道：“爷，您也真是拉得下脸，肯叫自己公主。”
薄妄凶狠地视线扫过简宁，对方心领神会地闭嘴。
“车祸的事情，有结果了？”
“是。”
简宁这才想起正式，屏幕上的画面转为他昨日连夜找到的图片与信息。
“这次肇事者，曾经在钱总名下当过司机。”
画面中，司机的照片看上去老实巴交，实在不像一个亡命之徒。
“三年前，您车祸那次的肇事者，同样也在钱总名下当过两年的助理，只不过，比他助理身份更为突出的，是曾经与薄二少的交易，所以我们当初更关心这一层身份。”
“钱总吗？”
钱总在生意上与薄家有往来，可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甚至在薄子辰暂时接受薄家后，与钱家的来往少了许多。
薄妄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会非要至自己于死地。
薄妄盯着屏幕上的照片，摩挲虎口处的伤痕。
三年前车祸时的惨像，即便放到现在，他也依然历历在目。
他记得，当时自己被压在车身之下，整条腿没有知觉，身上四肢百骸都泛着不可言说的痛楚。
更让薄妄绝望的，是他听到汽车正在漏油的声音。
油滴落在地面，宛若进入地狱的倒计时。
他自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亡的。
可在当时，薄妄确实已经无力回天。
偏偏在血海当中，出现了一个人。
她伸手拉住了薄妄，将他从车底拉了出来。
可惜。
当时薄妄的眼前已经被血模糊了视线，他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停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女人。
他试图抬手去拉对方的手，但因伤势太重，他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薄妄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女人的踪迹，可惜什么也没有找到。
造成车祸的人早早破坏了那一片的监控。
以至于女人像是横空出世，又凭空离开。
无论是当初送他去医院的人，还是简宁几人的调查，女人都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继续找。”
薄妄的声音透着冷意，“钱总八成是个挡箭牌，还有当年救我的女人，一定要找到她的踪迹。”
“爷……”
简宁犹豫地开口道：“其实，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人救您？当初搜救队到的时候，他们根据现场的情况断定，您其实是自己爬出来的。心理医生也说，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幻想出一个救世主的角色。”
“你是觉得，那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
“不敢。”
薄妄冷哼：“我当时手脚都抬不起来，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毫发无伤地爬出去？”
简宁颔首，不敢再与对方争辩：“是，爷，那我们继续查。”
……
傍晚，薄氏集团。
慕繁笙在工位上恍惚了整整一天，终于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阴影。
不就是个男人吗？
睡了就睡了，横竖吃亏的也是自己，薄妄纯粹占了自己的便宜而已。
“少奶奶。”
慕繁笙全然没有发觉，她愣神的功夫，已经走到了薄家的豪车旁。
虽说她已经说过好几次，自己用不着这么全面的保护，但薄老爷子的态度在那儿放着，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慕繁笙躬身上了车，没抬头看司机，只沉着嗓子开口道：“去一趟医院。”
她要去看看周会，顺便再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么倒霉，一发中地。
司机一言不发地启动汽车。
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接起来后竟是薄服之打来。
“大嫂。”
薄服之语意不详，隐约带些幸灾乐祸。
“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我没什么心情和你闲聊。”
“大嫂真是无情。”
薄服之撇了撇嘴，低声道：“我是来通知大嫂一声，爷爷今天身体不舒服，点名要你照顾，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爷爷身体怎么了？”
慕繁笙前些日子刚刚帮薄老爷子看过，身体硬朗，没有问题。
怎么突然之间不舒服了。
“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