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慢地走到巨大的玻璃墙边,状似无辜地问道:“二叔,你说什么?”
声音不大,却已经清晰地传入办公室外薄子辰的耳中。
慕繁笙是故意的。
薄子辰差点被她直接气得背过气去。
“你赶紧给我开门!”
算盘珠子都要崩她脸上了。
慕繁笙笑得得意,她知道,薄子辰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进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资格进入,生怕公司中的其余股东会因为慕繁笙的特殊而让他颜面尽失。
毕竟,如今的薄氏集团,等待薄老爷子决策的人实在太多。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又比谁精明。
如今听薄子辰的话,不过是因为老爷子没有异议而已。
如今多了一个能进出办公室的慕繁笙,情势自然不一样了。
眼见办公室外围聚了越来越多的人,慕繁笙终于心满意足地开口道:“二叔,没有安保卡不是不能进来吗?要不然您问问爷爷?”
安保卡。
在场众人都看到了慕繁笙脖子上挂着的安保卡。
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董事长该不会准备让她接手公司吧?”
“说不定呢,听说这么长时间,就她在薄大少身边留得久,指不定有什么本事在身上呢!”
“说不准都怀孕了。”
“看肚子也不像啊。”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入薄子辰的耳中,气得他鼻子差点原地歪了。
慕繁笙不紧不慢地同他对峙:“刚才二叔说什么,里面有公司的机密文件,难道二叔之前进来过吗?还是说,二叔这么多年,都还没接触过公司的机密?”
她敢这么直接地下薄子辰的面子,其中自然有薄老爷子的授意。
还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她想要为薄老爷子出口气。
薄子辰登时无语凝噎,他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给一旁的商栀使了个眼色。
商栀到底明白谁才是主子。
也知道如果真让慕繁笙得势,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她当机立断蹦出来,开口便是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看好自己的东西,可能让她给偷拿了,慕繁笙,还不快点出来?!”
商栀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话有多可笑。
她一个与薄家没什么大联系的人能拥有安保卡,薄子辰却没有?
那不更是说明了薄子辰在薄老爷子面前的卑微地位。
帮忙不行,倒油却是一顶一的。
盗窃的帽子没能扣到慕繁笙的头上,反而让一旁的薄子辰彻底黑了脸。
他如今知道自己指望谁都没用了。
唯有靠着自己。
“慕繁笙,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如果公司之后有任何的波动或者意外,你吃不了兜着走。”
难道准备将他挪用公款的事情推到自己头上吗?
慕繁笙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想法。
可惜,薄子辰总是棋差一招,自己早就将证据交给苏煜了,他当然会挑合适的时间,将其公之于众。
正好,电脑上传出源文件拷贝完毕的提示音。
闹剧也该划下帷幕了。
慕繁笙轻笑着走到电脑旁,以袖子为掩饰,迅速将u盘藏入手中,随后将源文件删了干净,这才走到门口。
薄子辰面上露出喜色。
他本以为慕繁笙会向已经示软,让自己进入办公室。
即便她不愿意,只要她从里面出来了,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却没想到,慕繁笙刷开门的瞬间,将门禁卡扔到了办公室内,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一片寂静。
只有慕繁笙推开仁流往外走。
薄子辰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一把拽住慕繁笙的胳膊,恶狠狠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当然知道。”
慕繁笙蹙眉。
薄子辰的力气不小,她感觉自己胳膊上的骨骼都在咯吱作响。
“安保卡又不是二叔的,既然二叔担心有人会泄露公司机密,那么一个人都别进去,公司的机密自然不会泄露,不是吗?”
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
“不错,少奶奶说得没有错,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人群中一位老态龙钟的男人走了出来,他鼓个掌走到慕繁笙身旁,俨然是在为慕繁笙撑腰。
“薄总,他们年轻人有个性,你应该包容才对,像刚才那样破口大骂,什么样子,让外人看到,只会嫌咱们薄氏丢人现眼。”
薄子辰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却只能道:“刚才确实是我失态了。”
面前的男人他认得。
薄氏老股东之一,宋明阳。
是当年跟着薄老爷子打下江山的存在。
也是除了薄老爷子之外,公司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一位。
哪怕曾经薄妄在的时候,对他说话也是恭敬的。
只不过,因为年纪原因,他早就去享受天伦之乐了,今天怎么会突然来公司?
慕繁笙虽不认识宋明阳,却也知道对方至少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
“先生,您别怪二叔,想来他也是关心公司心切。”
“是吗?”
宋明阳扫过薄子辰,未置可否,倒是将视线挪到了一旁的商栀身上。
对方瞬间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商家的人混迹在薄氏集团,虽然看着光鲜,可是对于他们这些老股东来说,最是厌恶。
如今被宋明阳盯上,自己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商栀往同事身后缩了缩,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宋明阳指着商栀开口:“刚才说安保卡是你的?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我,我……”
她求助似地看向薄子辰,却忘了对方也是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又哪里能管她的死活。
“宋董。”
薄子辰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据我所知,她本就是个虚荣心过剩的人,平常在部门内没少扯谎,估计今天也是在哗众取宠而已。”
商栀没料到薄子辰会将所有问题都毫不留情地甩在自己头上。
就好像她是个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弃子一样。
“薄总,明明是你让我……”
“宋董您看,我就说她是个信口雌黄的人,这不就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