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凑到叶瑾身边，却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看他艰难的弯腰从盆子里拿出衣服，拧干挂在晾衣绳上。
因为疼痛，一张脸显得有几分苍白。
叶瑾抿唇，没回应顾南枝的话。
“怎么不理我？是心疼了吗？”
“方才三个孩子看见了。”
“什么？”
叶瑾转头盯着顾南枝，一字一顿，“方才孩子们看见你从一个男人的马车上下来。”
三个小孩天天钻到林子里，试图能和白柔一样，在林子里抓到野、鸡兔子什么的，再不济能捡到两枚野、鸡蛋也是好的。
叶黎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篮子里面五六根野菜，“怎么我们不能像二婶一样，抓到野、鸡兔子。”
天色不早了，她拉着妹妹们的手，“回家吧，爹爹说，晚上的林子不安全。”
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附近的野菜都被采摘得差不多了。
叶娇娇眼睛乱瞟，想要找到一些吃食，忽然余光扫到官道，有些惊讶，“是恶毒娘亲。”
叶黎捂住她的嘴，拉着叶明明一起蹲下。
叶明明饿的脚步飘飘忽忽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抬起头奶声奶气，“怎么了大姐？”
叶黎抬头，示意她们看向官道，“恶毒娘亲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了。”
她皱着小眉毛，看着顾南枝笑意盈盈地同旁的男人说话，气得握紧拳头。
“恶毒娘亲真的太坏了，明明已经有爹爹了，还要和别的男人这么亲近！”
三个孩子中只有叶黎年龄最大，懂得多一些，两个妹妹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叶黎为什么生气。
“大姐，为什么娘亲只能和爹爹在一起？”叶娇娇问。
“就是，我看二婶也和好几个男人在一起说笑，为什么娘亲不能？”叶明明也疑惑。
“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记住了，女孩不能随便和男孩在一起，也不能让他们摸你们，不能亲亲。”
叶黎在两个小孩眼中的形象，更像是母亲，她们懵懵懂懂点头。
“知道了，这样不对，我们告诉爹去。”
她们着急从山上跑下来，一个不注意，三个小孩栽倒在地上，野菜也散落一地。
狼狈跑回家中，叶明明冲到屋中床边，“爹爹！娘和一个马车，和马车亲亲……”
叶瑾低低咳嗽了几声，脸色依旧不好看，却多了一点血色。
他撑着胳膊坐起身，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叶明明的额头，将小孩的脸蹭得乱七八糟，显得更脏了。
“怎么了？慢慢说。”
叶黎跟在后面小跑进来，“娘亲从一辆马车上下来，是男人送她回来的，我们看见了，回来告诉爹爹。”
叶娇娇点头，“对，就是这样。”
“这样是不对的，娘亲背叛了爹爹。”叶黎一张小脸皱起。
“对，就是这样。”叶娇娇用力点头。
“这件事别和旁人说。”
没想到叶瑾是这种反应，叶黎有些吃惊，“可是娘她……”
“好了，脏得和猴子一样，衣服脱下来，爹给你们洗衣服。”
叶黎嘟着小嘴，她不喜欢顾南枝，也不想要这样的娘亲。
她想要小花的娘亲，温温柔柔，会给孩子做好吃的，洗衣服，若在外面受了委屈，还会温柔地安抚。
而不是像顾南枝一样，要不不着家，回家就指示她们做活。
唯一好一点的是，顾南枝最近不打她们了。
不过既然爹爹不想让她们说换娘亲的事，那她们就不说，爹爹已经很辛苦了。
她用力点头，“好的爹爹。”
之后就算安心用引诱的语气让她们说出换娘亲的事，叶黎也没松口。
三个小孩披着一张床单坐在角落，看见顾南枝走进屋，有些瑟缩地躲到角落中。
顾南枝将篮子放在桌上，掀开布，一股香喷喷的味儿传出来。
小孩们吃得最多的是没什么味道的野菜糊糊，从没嗅到这么好闻的味儿。
咽口水的声音在屋中格外清晰，顾南枝晃悠着篮子。
“过来坐。”
不敢违背顾南枝的命令，她们整整齐齐站在桌子前面，看着顾南枝慢条斯理地将碗摆在桌上。
小孩还没桌子高，只能看见黄灿灿的东西堆在大海碗里，都冒了尖，香味儿就是从碗里传出来的。
“想吃吗？”顾南枝问。
小孩相互对视一眼，不敢说想吃，也不敢说不想吃。
顾南枝也不着急逼迫她们，撑着下巴。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不是一个好儿子，那又怎么样，我是个女人，我是你们的娘，我们是一家人，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我好了，这个家好了，你们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