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孩子们平日没少偷听我们谈话，以后别说这种少儿不宜的话，会把孩子带坏的。”
回应顾南枝的是叶瑾低低咳嗽两声。
好在香山寺很快便到了，车上的一个男人还搀扶叶瑾的胳膊，将人带到香山寺门口，才各自分开。
顾南枝第一次来古代的寺庙，觉得哪里都十分有意思。
尽管是下午，香山寺还是香客不断，进进出出，寺庙上方飘着一层薄烟，香火旺盛。
“也不知道报平安的佛祖在哪个殿。”
人头攒动，顾南枝个头才刚到叶瑾的胸口，她垫起脚左右张望。
“你还真要给我求平安？”
叶瑾装作低头咳嗽，余光向身后扫了一眼，几个农户模样的男人混在人群中，虽农户装扮，却身形挺拔，身上不少肌肉，没农户的瘦弱和面黄肌瘦。
“当然了，来都来了，便求一个呗。”
“我不信神佛。”叶瑾面色冷淡。
“呸呸呸，这话也不要当着佛祖的面说，一但让他们听去了，定要惩罚你。”
叶瑾长相俊朗，就这张嘴实在令人厌恶。
“男人可以长得不好看，但不能碎嘴子。”
叶瑾手搭在顾南枝肩膀，假装虚弱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那不巧了，我长得好看，便能碎嘴。”
顾南枝：……
“你带着孩子在这呆着吧，别进去了，我怕佛祖听了你的话，都忍不住给你一个嘴巴子。”
她将篮子递给四个人，“我瞧着这边做生意的也不少，我多蒸出来一些红、豆饼子，你们便在这卖吧，不要偷吃。”
“嗯。”
叶瑾嘴上应了，等顾南枝转身，便拿出两个饼子，从中间掰开，一个孩子分到了一半红、豆饼。
这东西叶瑾也不知道顾南枝是怎么做的，香味能飘出去很远，四五步之外都能闻到红、豆香甜的味儿。
香山寺在山顶，除了穷苦人家，还有不少有钱人也虔诚过来拜佛。
他们身娇肉贵的，走到山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腹中饥饿，瞧见叶瑾卖的饼子，当即摸出铜板买了几个。
还有一些夫人小姐，目光落在叶瑾那张脸上，不是荷包落在他手边了，就是帕子丢在他身上，还有一些生性大方爽朗的，直接问。
“这位小哥，你可有婚约？”
叶黎此时便会贴心地叫上一声，“爹爹！”
那些夫人小姐遗憾收回目光，又暧、昧对叶瑾开口：“家中缺个家丁，一月两吊钱，比你卖饼子赚钱多了。”
叶瑾顶着一张短命鬼的苍白脸色，婉拒了几十号人。
他在良民和男、宠之间徘徊的时候，顾南枝已经走进香山寺。
寺庙比她想象的要大，殿大门敞开着，一侧头就能看见庄严宝相的佛祖金身。
她瞧见不少夫人小姐都向一个殿中走去，慢悠悠跟在后面，走进了才发觉这是一座求子的殿。
夫人小姐都在小声议论，“香山寺求子的菩萨最灵验了，听说能一举得男。”
“佛祖保佑，让我给相公生一个儿子吧。”
顾南枝隐隐听见啜泣声，抬头望过去，前面的正是芸娘。
她被婆婆拖拽着，让她一步一叩头地到佛祖面前，虔诚求子。
她在一旁监督，时不时抬手打骂。
顾南枝蹙眉，“佛祖面前都敢动粗，不知道是给儿子求子的，还是让儿子断子绝孙的。”
周围人多，张婆子猛地回头，恶狠狠地想找是谁说的这句话，人头攒动，看了半天没寻到人。
嘴上骂骂咧咧，心里还是忌讳。
顾南枝对着芸娘眨眨眼，芸娘感激对她点头。
这个插曲很快过去，顾南枝像模像样为侯文和叶瑾求了平安，这才走出香山寺。
人群中顾南枝一眼便瞧见乔装打扮的李明，不顾对方低头躲避她视线，热情招呼。
“李衙役，您也过来为侯大人上香啊。”
“啊，嗯。”
李明只觉得尴尬，走访过侯文的小厮之后，他依旧不放心，跟了顾南枝一段路，没想到被正主发现了。
怪不得侯文小厮骂顾南枝是个漂亮的傻子，真是没有一点眼力见。
“求平安的殿在最里面，大人莫要走错了，我相公孩子还在下面等着，便不同大人多说话了。”
“好，顾娘子慢走。”
李明盯着顾南枝的视线，觉得人如果真是顾南枝杀的，或和她有关，那她未免也太镇定了。
恍惚之间他好像瞧见一道有些凶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李明抬头，隐约好像瞧见叶瑾望过来。
定睛看过去的时候，叶瑾分明强打着精神同路人说话。
“可能是错觉吧。”
他摇摇头，走进寺庙，故意在里面转了一圈，估摸顾南枝走了，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