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老妪向着顾南枝啐了一口,“狐狸精去城里说不准做什么去了,明知道老婆子我也有田,现在正是秋收关键时候,不过来帮忙,还到处去野,真不要脸!”
叶瑾侧身将顾南枝护在身后,对着满口喷唾沫星子的老妪颔首,“奶奶。”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叶瑾父亲的亲娘,张兰。
张兰也是个偏心的,两个儿子在城里,他舍不得去寻他们帮忙,每每都来叶万山家,找叶瑾和顾南枝过去当苦力。
每年秋收时候叶瑾一家子都过去帮忙了,今年左等右等也不来,张兰坐不住了,亲自过来寻。
白柔温柔一笑,她身上衣服似乎换了一件,虽然也是粗布麻衣,但版型比一般的好一些,勾勒出腰身,显得温柔恬静。
她视线落在顾南枝一家身上,又瞥了一眼牛车。
“大嫂真舍得花钱啊,一家人坐牛车,这一来一回恐怕要十文钱了吧,不是我说,有钱还是要孝敬长辈才是,奶奶自己住,日子辛苦,我们做小辈的定要表示一番。”
叶瑾也知道张兰多难对付,想要给些钱打发,不然张兰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手探入钱袋子,被顾南枝摁住。
“二弟妹说得不错,这身衣服是新做的吧,成衣铺子我今天还路过了,一件衣衫就要一两银子呢。”
“啥!”
张兰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粗暴扯着白柔的衣领。
她年轻时候也帮人缝制过衣衫,一眼就看出来白柔这件衣服是新的。
“你这个败家的娘们!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有钱不孝敬老娘,竟然偷偷买衣衫。”
张兰嗓门大,一嗓子将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顾南枝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论孝顺没人能比得过二弟妹,不如二弟妹将衣服给奶奶吧,奶奶一个人过活,日子过得总是艰难,我们小辈总要表示一番。”
白柔:???
不是顾南枝她有病吧,说的都是她的台词啊!
张兰当即就要拉扯白柔的衣服,白柔是女子,衣服被扯松了,让旁人瞧见,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她护住衣领,和张兰拉扯起来。
顾南枝一把扶住叶瑾的腰身,“哎呀,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晕了?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吧!为相公看伤已经将家底掏空了,我实在没有银钱了,求您放过我相公吧。”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顾南枝向着叶瑾腰间拧了一把。
很疼,叶瑾扫了顾南枝一眼,面无表情靠过去,眼睛一翻就晕倒了。
叶瑾知道自己在演戏,顾南枝知道叶瑾在演戏,可三个孩子不知道。
她们看叶瑾晕过去吓坏了,扑过去拉着叶瑾的衣袖就哭。
“爹爹!”
“爹爹你怎么晕倒了?”
“有没有人救救我爹爹!!!”
人总是会下意识同情弱者,周围人看见了,都对张兰指指点点。
张兰虽然脸皮厚,也不愿意自己名声不好听,毕竟她可不能耽误自己另外两个儿子。
顾南枝眼泪说落下就落下,哭得梨花带雨。
“奶奶,叶瑾没少孝敬您,又是因为您才昏过去的,您行行好,帮叶瑾请个大夫吧。”
从张兰的口袋里掏钱比要了她命都难受,她赶忙后退了两步。
“我没钱,再说他腿也不是因为我断的。”
说着好像怕顾南枝粘上她一样,小跑着离开了。
一双小短腿倒腾得很快,眨眼就不见踪影了。
顾南枝柔弱地抽噎了一声。
“嘤——”
她抬眸环视了一圈,白柔拉着自己的衣领也跑了,一边跑一边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阿瑾,你带我一起走吧。”
她演技堪比奥斯卡,抱着三个孩子哭得伤心,让人听得肝肠寸断。
“顾娘子莫要哭了,日子还要过下去,”人群后面响起嗡嗡的说话声。
顾南枝看过去,之前给了她一小担柴的猎户走过来,单手拎起叶瑾,抗猎物一样将人抗在肩上。
“我送你……你男人回去。”
那看着顾南枝的眼神,快要拉丝。
“多谢,”顾南枝柔弱站起身,“孩子们,快跟上。”
顾南枝没刻意地散发自己魅力,这具身体太妖娆,走一步晃三晃,正常走路,都和勾引男人似的。
又男人直勾勾盯着顾南枝背影,咂咂嘴。
“可怜顾娘子了,如此——”
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媳妇拧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