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娘的暗算老子！”
一把扯下头顶的布袋子，周雄听见胡同口有脚步声，想要追又尿急，只能夹着腿冲去了茅房。
解决完人生大事，才提起裤子骂骂咧咧，“别让老子抓到你，不然老子绝对……”
狠话还没说完，忽然眼前又是一黑。
还来？
砰——
这次拳头落在脸上的力道大了不少，只一拳就叫他眼冒金星，疼得快要晕厥过去。
周雄烂肉一样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过了半晌才扶着墙站起身，向胡同外面走去。
顾南枝正坐在桌子旁边大口喝水，不过一会儿功夫，叶瑾也折返回来，淡定坐在她身旁。
两人对视一眼，又错开视线。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顾南枝问。
“茅房，你呢？”
“我也是。”
夫妻两个就像是接力，顾南枝刚回来，叶瑾又借口离开。
一家人一壶茶水喝完，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才出现在胡同口。
茶楼小二看见周雄狼狈模样，一眼认出他来，招呼人将他扛起，送去医馆了。
“走吧，天色不早了。”
他们在安县耽误了不少时间，若不赶紧离开，就赶不上最后一趟牛车了。
顾南枝站起身，方才揍完周雄跑得太匆忙，小腿抽筋了。
她‘哎呀’了一声，身形不稳，险些跌倒。
叶瑾搀扶了一把，“看着些。”
语气略微带着嫌弃，随后仿佛顾南枝是什么脏东西一般，快速收回手。
顾南枝：……
旁边有人瞧见了，略带羡慕地开口。
“小夫妻感情真不错。”
顾南枝：……
叶瑾：……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顾南枝撇撇嘴。
叶瑾方才嫌弃她的模样，难道那婶子没瞧见吗？谁家感情好，连碰一下娘子都嫌弃。
“感情不好能生这么多孩子吗？”
婶子一脸我看穿一切的神色，从三个小豆芽身上扫过，又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可惜都是丫头片子，女人啊，始终都要生个男娃子，不然老了没办法的。”
三个小豆芽垂头站在叶瑾身边，这话她们自从出生就听人说过无数次。
就连她们的娘都用力拧着她们的耳朵，一遍遍向她们质问，为什么她们是女娃子，为什么不是男娃子。
如果她们是男娃子，顾南枝的日子在叶家就会好过许多。
叶黎有些难过地想，所以奶奶才会和娘亲商量，把她们都卖了，换来银钱给娘亲养身子，来年好生一个男娃娃。
这次娘亲肯定也会像之前一样，用嫌弃的眼神看着她们，等没人了，用指甲用力掐她们胳膊内侧的软、肉。
她害怕哆嗦，拉着自己两个妹妹。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叶黎抬头，见顾南枝叉腰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男娃子咋得了？等你死了能下阎罗殿，把你名从生死谱上划下去？”
“哎，你这个姑娘，我这是为你着想，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婶子恼火了，站起身指着顾南枝鼻子。
“谢谢，您管好自己就行了，快回家多生几个男孩去吧，毕竟之后你全靠男娃给自己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