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卖酒，不是陪酒。”苏黎世抬起下巴，与他对视。
骨子里的骄傲又复活了。
“苏黎世！”
吴姐见她如此不知进退，一股怒气顿时冒出，她帮助苏黎世已经是过了本分的事情，她如今与客人这般顶撞，倒也不能再把她留下来。
“从现在开始你别干了，待会找小李去报备损坏的酒钱。”
“这位客人，真是对不起。”吴姐挤开黎世，一脸谄媚的看着宁席，“要不您把衣服留这儿，我们免费帮您干洗？”
“呵。”宁席冷笑一声，轻轻拭去衣角的酒，“你以为这是什么衣服？”
苏黎世听到吴姐要解雇自己，顿时慌了神。
对她来说，酒吧这个工作可是来钱快的最好的办法了，而且马上就到还款的期限了，她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苏黎世，衣服你来洗，酒钱我替你付了，你也继续陪酒怎么样？”
宁席斜倚在墙上，透过吴姐看着一脸无措的苏黎世。
果然环境真的能影响人，想当年，那么不可一世的苏黎世，如今在她脸上居然能看到这幅表情。
苏黎世抬头，欲言又止，她的骄傲告诉她，她不能答应，她不能让秦穆然看到她最不堪的样子。
可是如果她不答应，她不仅要赔酒钱，还要丢了工作。
“我……”
苏黎世刚准备开口，话就被打断了。
“宁席，阿德莱德的新款你去挑一件。”一直沉默的秦穆然突然开了口，替她解围。
“真的？”听到秦穆然送自己最喜欢的设计师的新款，宁席一震，瞳孔放大，也顾不上黎世，径直越过她，抱着坐在沙发上的秦穆然。
“你要送我哪一款的啊？”宁席思考着阿德莱德的新款，穆然只送一件，他有点难以选择。
“打坏的酒钱算我们账上，出去吧。”秦穆然面无表情，仿佛在做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
“好的，好的。”听到打坏的酒有赔偿，吴姐连忙拉着苏黎世往外走，免得他们反悔。
她可不相信苏黎世有钱去赔酒钱。
一出门吴姐就换了脸色，不似刚才的生气，有点讨好的意味，“黎世，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黎世别过脸。
“明明认识，你少骗我。”吴姐皱眉，假意生气，“难怪你会欠那么多债，你以前肯定也是哪家的小姐是吧？”
“吴姐。”苏黎世有些不耐烦，过去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提起了。
“到时候要是发达了可别忘记吴姐了。”吴姐越过她时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
苏黎世愣在原地，静静的靠在墙上，难以掩盖的苦笑盘旋在脸上许久。
还真是冤家路窄，自从当初决定逃婚就没想过再遇见他，如今自己岂不是送上去被他们羞辱？
尽管在贵宾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吴姐也没真的辞掉她，说不定自己哪天就能仗着苏黎世发财呢。
就这样苏黎世一直忙到凌晨两点多才下班。
苏黎世穿着接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外面罩着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外套，短及大腿的短裤，有气无力的走在路旁。
一路上都在仔细算着这个月的存款，还有两天就到这个月的还款期限了，但是目前还差了一千多块，看来明天还得再多卖点酒了。
突然四辆跑车从身后快速的驶来。
原本正看着前方道路开车的秦穆然，正巧看见了路旁的苏黎世，见她这个样子，就想上去羞辱她，好出当初因为她而丢脸的恶气。
一连串的急刹声在苏黎世身旁响起。
一直昏昏沉沉的她立马惊醒，转身看着停在身旁的跑车。
难不成是追债的来了？
苏黎世意识到不妙，不待看清来人是谁，立马拔腿就跑。
后面两人以为秦穆然出了什么事，连忙下车上前查看。
却不料秦穆然抢先下了车，见苏黎世逃跑后也跟了上去。
两人面面相觑。
“算了，我们先走吧，给穆然一个机会，一雪前耻。”宁席斜倚在跑车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那我们就这样先走？”林敬轩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远去的秦穆然，这么晚不会出什么事吧。
“放心，没事的，走吧。”宁席搭着林敬轩的肩往身后停车的地方走去，“穆然会有分寸的。”
苏黎世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前跑，见身后的人仍穷追不舍，无奈之下只得躲进黑暗处的垃圾堆。
强忍住垃圾堆的臭味，透过缝隙看着逐渐逼近的身影。
却不料一切都入了秦穆然的眼。
秦穆然在垃圾堆前停下脚步，捂着鼻子，有些嫌恶的后退一步。
苏黎世见来人停在了身前，生怕被发现，连忙屏住呼吸，不敢有一点小动作。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儿。”冰冷入骨的声音通过垃圾堆传入她的耳朵。
是秦穆然……
苏黎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状况，一丝苦笑，难道今天真的要让她在秦穆然面前跌入底端吗？
不救丁梦秋的代价她已经承受了，苏氏的倒闭难道还不够吗？
黎世犹豫了片刻，推开身前的垃圾，出现在秦穆然身前。
但秦穆然嫌弃，恶心的眼神还是让她有了些失落，也是，自己当初为了白瑾什么都不顾的跑了，他如今这么对待自己不是应该的吗？
“你跟着我做什么？”苏黎世率先说话，低头不停的整理着衣服上的杂物，自己一共就只有两套衣服，如果今天洗的衣服没干，那明天岂不是没衣服穿了。
“你跑些什么？”与苏黎世隔得越近，臭味也就越大，秦穆然不得已又后退了一步。
“和你有关系吗？”苏黎世皱眉，抬头看了眼他，既然已经让他看见了自己的邋遢样，倒也不必再顾虑太多了。
“难不成白瑾不要你了，你就如此堕落了？”
“和你有关系吗？”苏黎世双手叉腰，仰视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如果你没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黎世转身就走。
秦穆然上前一步，连忙拉住她，可是因为她手臂上沾了不少污秽物，又连忙缩回了手。
苏黎世在黑暗中禁不住自嘲。
是啊，苏黎世，你已经不再是苏氏集团的大小姐了，你身上没有秦穆然需要的价值，秦氏他已经得到了，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在底层世界摸爬滚打想要活命的人。
你还想他怎么对你？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秦穆然越过她，站在她身前，挡住她欲往前走的身形。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