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的脚步声骤然停在她的面前，夏婉清抬起迷蒙的双眼，声音像被刀锯划过一般，嘶哑干涩，“医生，我妈妈是不是没事了？”
医生眼底闪过一丝怜悯，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夏婉清小姐，上面传下话来，让你尽快把你父亲的遗体拉走，否则医院将会按照无人认领的规矩处理。”
上面传的话？
夏婉清愣愣的看着医生张张合合的嘴唇，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良久，她的视线慢慢聚集在一点，脑海里闪过一张俊朗的脸。
程彦之！
夏婉清一把推开眼前的人站了起来，胸口传来阵阵钝痛，不能呼吸，她的身子骤然弯了下去，走路像是快要缺氧一般吃力，她只能一路扶着墙壁往电梯走。
……
夏婉清不知道去哪里找程彦之，只能去以前她常去的一栋别墅。
淅淅沥沥的雨将她全身浸透，雨水在她的脚下蜿蜒出一条艳丽的痕迹。
夏婉清直直地看着沙发上双腿交叠的坐在那里的男人，挺直着脊背，声音颤抖，“程彦之，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彦之缓缓晃动着手里的红酒杯，眼神阴鹜地盯着她的双眼，淡淡的吐出一句话，“血债血偿，挫骨扬灰。”
换做以前，她只会欣赏他这样杀伐果断的气质，着迷他挥斥方遒的气场，可现在，她的心只剩下疼痛和麻木。
夏婉清无声的低笑起来，妈妈说得没错，程彦之就是个畜生，是个魔鬼。
遇上这样一个害得她家破人亡却自己还无法报复，必须求他高抬贵手的人，不麻木还能怎么样？
她用力睁大眼睛，好像这样就能将眼泪死死的圈在眼眶里，只是颤抖的声音泄露她心底一丝软弱，“我爸爸他已经死了，求你，放过他吧。”
“夏家不是还没死绝。”程彦之冷睨着她，猛地将酒杯顿在桌子上。
他忽然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欲要将其捏碎的力道，“你求我，怎么求，现在你又能拿什么交换，心还是肾？”
下巴传来一阵刺疼，眼泪终于从眼眶挤出，顺着眼角没进发梢。
夏婉清的手指伸到背后，将拉链一点一点拉下，她抬眼看着程彦之，用力挤出一个字，“我。”
程彦之眸底闪过一抹暗色，扬手将她推倒地上，低下头在她的唇上一阵啃噬。
头顶的天花板不停的晃动，她咬牙，嘴角慢慢地渗出点点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女人嘴角的血丝映入他的眼底，眸中一片猩红，“真该让夏正涛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估计能让他死不瞑目。”
男人的声音如寒冬的冰块般冰冷，令夏婉清的心再度紧缩，一阵颤抖。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脸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一股血腥味传来。
她双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嘶哑破碎，“疼……”
程彦之低头看去，洁白的地板上零星的洒落着几滴血丝。
他抬眼盯着夏婉清的眼睛，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冷笑道，“夏婉清，这是第几次补膜？”
夏婉清顺着他的力道向后仰起脖子，像是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流失一般，眼底闪过一丝痛恨，她用一只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拉下程彦之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笑。
“程彦之，是你的孩子。”
男人看着鲜血越来越多，头皮一阵发麻，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按在地上，“不可能。”
夏婉清喘息着挣扎，声音却渐渐虚弱，“一个月前，也是在这间房子里，你喝醉酒要了我……呵，程彦之，你亲手杀了他……”
程彦之一下子怔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倒流，在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