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像巫师的咒语一般，让他在每一个午夜被折磨得疼痛中转醒。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去医院了，只是将自己关在公司的办公室。
看着监控视频，听着助理一次次完成公务式的汇报，获知暮暮一天在医院里的病情进展。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医生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叹息病情的困难。
更不知道，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暮暮，告诉她，病就快好了，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
他不能。
他无能为力。
顾易城双手捏起拳头砸向桌子。
“咚！”一声，刚好手机也一同响起，是律师。
“顾先生，我们已经向法院提起姜氏夫妇拐卖儿童的诉讼，法院也开始受理了。”
“姜北那边又提供了一个新消息，是几家同样买过孩子的家庭。顺着线索，我们找到了当初把姜玉儿卖给姜北的人贩子——霍芳。”
“不过，她早在五年前被警方抓获，判刑10年。”
顾易城瞥了一眼监控里已被哄睡着的暮暮，几近咬牙切齿，“我要见她！”
风城监狱。
顾易城一身西装，坐在探监室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烟盒，看着玻璃窗对面的门。
很快狱警带着霍芳从里面的过道走进，推开门。
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一夜没睡。
走进顾易城，在看清那张森寒又陌生的脸时，霍芳心中便清楚了来者目的，不过她的眸中还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胆怯。
她十分冷的的走到座椅前，并没有坐下，而是直接拿起传声筒，等着顾易城接起。
顾易城看出霍芳想要速速逃避的想法，嘴角扯了个讥诮的弧度。
“判刑的时候，我该说的都说了。我也接受了法律对我所有的审判。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帮不到你们。”霍芳一脸冷漠，满是拒绝。
顾易城手里拿着传声筒，并不急的回应霍芳，而是将身子的重心放在座椅的靠背，翘起腿，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幽幽地张开口。
“听狱警说你减刑了？看来你表现的还不错。”
霍芳没有理会顾易城，只是将目光移到他处。
“今年你儿子好像高考吧！挨不到他大学毕业，就可以缓刑劳改出狱了吧。”
话中仿佛提到霍芳的软肋，她的眉间跳动了一瞬，却又立马恢复了平静。
“可是我手里掌握你拐卖、买卖儿童的证据，远比你当年在法庭上交代的还要多！你说，如果我将这些信息交给法院的话……”
可当听到顾易城声称还有更多的证据，要举报她时，霍芳登时转过头，不敢置信看着对面宛如恶魔的男人。
“你恐怕活不到出狱见你儿子了！”
顾易城悠哉的闭上了嘴，看向满脸惊恐的霍芳。
霍芳到底是敢干触摸法律底线的人，她闭了闭眼，面若死灰，“像我这种人，活着也是孩子身上的污点。即便出狱了，我也不会去找他的。”
像是在和顾易城宣战，他根本威胁不到她。
顾易城被彻底的惹怒，他坐直身体，手掌重重的拍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