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卓斯年独自守着苏小楠，刚毅而俊美的脸冷硬而漠然，眼底毫无半分疲惫之色。
“斯年，让我给她洗个脸换身衣服，好让她走得风光体面些。”
卓元正夫妇拿着干净的衣服站在旁边。
李秀华忍不住又掉了眼泪，她舍不得这个体贴的女儿。
“妈，你放下，我来。”
卓斯年语气冷漠，固执的不允许任何人碰苏小楠。
良久，他才收回思绪，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悲痛的低喃道：“楠楠，你放心，我知道你最爱干净，我会让你一直都漂漂亮亮。”
卓斯年细心的为她擦脸，特别的轻柔。
曾经，他对她粗鲁惯了，从未心疼过他。
如今，他想弥补。
擦到一半，卓斯年突然像没了力气，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
“楠楠，你真残忍啊，我逼着你去流产，也只不过是想保护你罢了，你不是很怕死么，那你为什么又要选择这么残忍的方法离开我，你怎么能忍心？”
想到苏小楠流产时的情景，卓斯年的心像被刀绞似的。
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不想要。
孩子没了，他同样痛苦！
但比起苏小楠，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我爱你，但我却不敢爱你，我们之间有条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我不能让爸妈失望。曾经，苏心儿告诉我你劣迹斑斑，你知道我有多生气！我试图惩罚你远离你，但我根本做不到，我连一刻都离不开你！”
“你勾引我时，我从来不会拒绝，因为就算你不勾引我，我也想抱你亲你……”
卓斯年心中发苦，双手撰得紧紧的。
他与苏小楠睡过无数次，每一次他都是以那种耻辱的姿势折磨她，羞辱她。
她不退缩，反而像上了瘾一样，发疯般的朝他扑来。
其实，能拥着她已经很好……
卓斯年的心脏突然好像破了一个口子，凉飕飕的，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袭卷而来。
他捂着胸口，似乎又看到苏小楠仰着那张倔强的小脸，威胁他不准结婚时的模样。
卓斯年嘴角苦涩的勾起，随即，整个身体都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
“楠楠，你活过来，好吗？别怕，我再也不要你的肾了，只要你能活过来，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我会一直保护你，不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以后不用你威胁，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别人，我的妻子，只能是你苏小楠，生亦是你，死亦是你……”
卓斯年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发不出声音，眼眶里的泪水也止不住流下来，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折磨得他几近崩溃。
记得当年苏小楠第一次来卓家，他便被她那双从未被世间尘埃污染过的眸子所吸引。
就在那时候，他深深地爱上了她。
然，她却成了卓家的养女！
急救室外。
李秀华捂着脸靠在门上，一行老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卓元正搂着她，同样的痛苦不堪。
他们此时才知道，卓斯年原来积压了这么多的痛苦。
不过，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