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瑶,对不起,这么晚才来看你。其实我一直都在,在门口悄悄地看着你,等你醒来,等你喊哥哥,让我进来。”
“周玄川刚和我说了,你怕是撑不过明年春天了,可是我却才刚刚想起,我答应过你,春天要带你去日本看早樱的。”
“思瑶,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喜欢你啊。其实,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你来卓家的第一天,梳着两只牛角辫,牵着爷爷的手回家,当你踏入门的那一刻,我想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吧!”
“也是同一天,你变成了我的姑姑,我便不敢和你说我喜欢你。谁知,后来却还是你先和我告的白!我却忘了。我真是个混蛋!”
卓南笙喘着气,粗沉的气音带着沙哑,“如果我没有忘,或许如果我也向你告白,表明心意,你就不会变成这样。这可能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
“思瑶,谢谢你。为我剩下一对儿女。毓瑶的病情已经好转了,明年年初便能出院了。她很懂事,也懂得照顾弟弟了。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姐姐。”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这么多管子插在你身上,让你很痛苦吧。别急好不好,你再等等我。等我把孩子们安顿好了,我跟着你一起走好吗?毓瑶病还没好利索,我不放心。哦对了,弟弟还没有起名,我还等着你醒来给他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呢!”
卓南笙将卓思瑶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泪水,浸湿卓思瑶纤白没有温度的手。
“思瑶,我好孤单,我不能没有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卓南笙再也忍不住了,将头埋进被子里,呜咽的哭出声。
一直站在重症监护病房外的周玄川、骆晓晓和顾景河一家,看到无法控制自己的卓南笙,也跟着一起心痛难过。
就在周玄川准备进去把卓南笙带出来的时候,病房里的卓南笙突然站起摁响了紧急呼叫。
“思瑶!她听到我说话了!手动了!”
他感受到了,卓思瑶纤细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像是在为他擦泪。
一年后。
银装素裹,海城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被大雪眷顾了。
而这一年,雪来的异常凶猛。
下午四点,卓南笙准时带着毓瑶和儿子毓轩来到卓思瑶的病房。
经过上次的抢救恢复,卓思瑶的身体机能在逐渐恢复,只是她的意识还处于流离状态。
周玄川说过,卓思瑶远不远清醒,这全看她个人意识了。
除了等,别无他法。
卓南笙将毓轩放在卓思瑶的床头,毓瑶也乖巧的趴在另一边,盯着卓思瑶,教毓轩说话。
“妈妈……轩轩,跟姐姐一起说!”
正处于口腔期的毓轩调皮的狠,根本不理毓瑶的教学课程,只是慢慢地爬向卓思瑶紧闭的双眼,呼呼的吹着气。
充满奶香的气息从毓轩的嘴中流出,划过卓思瑶的睫毛,轻轻地、柔柔的,甚至有点痒痒的。
卓思瑶有点想伸手去抓一抓痒,任何痒了许久,手却始终没有抚上眼睑。
她缓缓地掀起沉重的眼皮,睁开了眼,对上一双精灵圆润的大眼睛。
“妈……妈……”毓轩口齿不清的对着卓思瑶喊出。
毓瑶也发现了卓思瑶的动作,立刻去喊卓南笙,“爸爸!妈妈醒了!
卓思瑶想张嘴回应,干涸已久的嗓子,在隐隐作痛。
卓南笙看到卓思瑶突然清醒,赶紧将毓轩抱了起来,激动的红了眼,“思瑶!你醒了!”
卓思瑶看着卓南笙怀里的儿子和趴在自己床边健康的毓瑶,欣慰的让她的鼻尖又酸又热。
可是想到自己身上的病毒,她强忍的喉咙的疼痛,说出了绝情的话,“你带他们走!我不想再见你们!”
卓南笙一眼便看出卓思瑶的心思,心口如被尖刺刺痛了一般。
她始终都是自己,只要遇到问题就会把他推开,自己去面对,自己去承担。
他像是故意作对似的,将毓轩重新放回床上,自己也坐在椅子上,一副不准备离开的样子。
“思瑶你的病,已经治好了。不要担心了!以后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我永远都是你南笙哥哥……”
卓南笙一把抓过卓思瑶的右手说,将一枚准备了一年多,一直装在口袋里的戒指,套在了卓思瑶的无名指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紧张的像是个第一次告白的年轻小伙。
“卓思瑶,我喜欢你,我爱你,你这辈子休想再离开我!”
卓思瑶悲恸的哭成了声,原本张皇失措的她,一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突然被装满了沉甸甸的告白,压的她分不清真假。
她从十二岁第一次向卓南笙告白后,就一直在等卓南笙的回应。
一直在等。
等到,她以为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这是在做梦吗?如果是话,老天爷请不要让她醒来好吗?
泪水很快模糊视线,嘶哑又甜腻声音从卓思瑶嘴中溢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