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骁摇了摇头，“不用，我早就已经后悔之前的想法的，你不用帮我，在一旁看着就好，当然，以后不要再和陆彦宸见面就更好了。”
他嘴角微微一勾，又摇了摇头，“刚才这句话说得不太准确，我修改一下。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像这次这样和陆彦宸单独见面了。”
边说，他脸上的表情就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许沫沫抿了抿嘴，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她刚才想到的点子，说她可以帮陆彦骁，有很大的可能要和陆彦宸见面，再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所以，她不想做这种她根本无法担保的保证。
“你不打算给我个回应？”陆彦骁眉头一挑，直接问道。
许沫沫浅浅地笑了笑，说道：“我尽量。”
这算什么回答？
对于这个回答，陆彦骁自然是不满意的，不过，他也没打算在这种时候用强硬的话语来约束她——以后把她看紧点就是，行动比什么话都重要。
“这次先放过你。”心里打定了主意的陆彦骁伸手捏了捏许沫沫的脸蛋儿，脸上带着不太明显的笑容，说出来的话确是一句警告：“要是下次再这样，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说不定会把你关起来，不让你出去。”
许沫沫的嘴角一抽，“那叫监禁，犯法的。”
陆彦骁道：“难道我还会怕？”
这两句话就是十足的无赖了。
不过，如果真要和陆彦宸见面，许沫沫还是有解决的办法：告诉陆彦骁。
许沫沫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都怪陆彦骁之前提到他家里情况的时候露出的落寞表情，她这会儿看他和之前看他不一样。
要是在几个小时之前，如果有人告诉她，她在几个小时之后对陆彦骁的看法会有很大改观，许沫沫一定会嗤之以鼻，可现在的情况彻底不同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和他说话的时候，不管是语气还是态度都温和了不少，既没有和他吵架的心思，这会儿也不想和他争执。
许沫沫意味深长地问道：“话又说回来，你真不让我帮忙？”
“我为曾经想过把你送出去当眼线的行为感到可耻。”虽然是一句听上去有些开玩笑的话，陆彦骁看上去却是务必认真，“所以，我不想让你插手。如果你插手进来，会时刻提醒我，我当初有多么可耻。”
许沫沫的嘴角抽了抽，陆彦骁最近说的话真是越来越肉麻了，她就算听了那么多，有时候还是很适应无能。
“这么说的话，我更应该参与进来，让你更加深刻地反省一番。”许沫沫说道。
“……”陆彦骁突然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已经反省得够深刻了。”
许沫沫的嘴角忍不住地上翘，为了不让陆彦骁看透她心中已经坍塌掉的“防火墙”，她转头看着车窗外在黄色的路灯灯光照射下显得有些泛黄的绿色植物。
不过，她脸上的笑意并没有瞒过陆彦骁的眼睛。
陆彦骁这次没有伸手，也没有和许沫沫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他只是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就觉得身体里涌过一阵暖流，只不过，这暖流的温度稍微有些高了。
他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突然毫无征兆地启动了车子。
就在许沫沫以为他会直接把车开回她住的别墅的时候，陆彦骁却拐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黑漆漆的小路，在路边上停了车。
许沫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陆彦骁忍着心里的邪火，问道：“我们曾经在车里做过一次，你还记得？”
许沫沫蓦地瞪大了眼睛：一个男人会在怎样的情况下没头没脑地问这种问题？
“……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她十分警惕地看着陆彦骁。
其实，不需要陆彦骁用言语来回答，他的神情和像是有火花在燃烧的一双眼睛就已经无声地给出答案了。
陆彦骁也根本没有用言语来做回答，就像之前没有强迫许沫沫做保证一样，他依然觉得：行动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当陆彦骁整个人扑过来的时候，许沫沫只是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但也只是因为吓了一跳而躲了一下而已，并没有真的躲开。
车厢里并不是一个十分舒适的环境，但是，或许什么时候就会有车子经过、然后他们不停晃动中的车就会被人看到的刺激感深深地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许沫沫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
这一天过后，许沫沫和陆彦骁两人的关系心照不宣的进了一步。
对这一步感受最为深切的，当然是他们身边的人。
孙岚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两人看来是真的和好了，那么，以后她的工作就好办多了。
这一天过后，许沫沫没有主动给陆彦宸打电话。不过，隔了三天之后，陆彦宸主动打电话过来了，当然，是挑在中午这个时间段——他手中也有一份许沫沫的课程表，只要许沫沫不请假、没有特殊安排，他就能准确地知道她哪个时间段在学校。
“我听说，陆彦骁最近这段时间心情很好，该不会跟你有关吧？”陆彦宸说的第一句话就问到了陆彦骁。
陆彦骁心情很好这件事，许沫沫心知肚明，早就有人打电话过来说过了。
“或许吧。”她说道。
“这么说，那天晚上你们没有吵架？他也没有为难你？”陆彦宸又问道。
许沫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想了想，主动说道：“那天，他突然出现在餐厅，我也感到很惊讶，不是我告诉他的。”
电话那头的陆彦宸似乎因为这句话愣了一下，隔了好几秒才带着些不悦的情绪回答道：“难道你以为，我怀疑你故意通知了陆彦骁，故意让他听见我和你谈话？”
许沫沫咬了下嘴唇，说道：“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所以跟你说一声，如果我说这句话让你心里感到不舒服，那我道歉。”
陆彦宸缓缓地说道：“地点是我定的，不是你。不瞒你说，我那天晚上也觉得好奇，怎么陆彦骁会那么巧出现在我们包厢门口，所以，我稍微调查了一下，不过，我调查的目的跟你想的有出入，我想的是：陆彦骁是不是在你身上安装了定位跟踪仪，所以才会准确地知道你的位置。如果他知道你的位置，不难查到你和谁见面。不过我调查过后发现，他那天晚上也在那边吃饭，是别人做东，他是应邀前去的，而且，那个饭局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定好了，跟你没有半点儿关系。”
许沫沫乍一听见定位跟踪四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惊得跳了一下，不过，在听到后面的解释之后，她又反应过来：真是有病，自己吓自己，陆彦骁明明说了那天晚上他刚好也在那里吃饭。
许沫沫嗯了一声，“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确实巧。”陆彦宸的声音听上去也是很泄气，“算我倒霉。”
许沫沫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今天打电话过来，还是为了说上次那件事？”
“不只。”陆彦宸没有隐瞒，“我想先跟你确认一下，那晚陆彦骁听到了多少内容？”
说到陆彦骁具体听到了多少内容这一点，许沫沫就觉得有些心塞。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听见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重了一下，许沫沫又说道：“不过，你的另外一个人格想要把你抹杀掉的事，他没有听见。”
“是么？”陆彦宸淡淡地问道：“他没向你打听？”
“他打听了，我没说，结果他自己说出来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许沫沫也说得很坦白：“这件事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提出的要求我也办不到，所以，帮你的事就无从谈起了，不过，刚才说的那个，就是你的另外一个人格想要抹杀掉你这件事，我不打算告诉陆彦骁。陆彦宸，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一件了。”
“就算是这一件，也还是看在芷蔓的份儿上帮我的？”陆彦宸明明是在嘲讽，却说得无比笃定，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自嘲占的比例更多一些。
许沫沫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我不否认。如果不是芷蔓小姐的话，我不但看不见这个世界，也不会和你认识，更不会帮你保守什么秘密。”
“如果不是她的话，你也不会认识苏珂，不会走上做香水这条路，陆彦骁就不会找你做香水，你也不会认识她。”陆彦骁比照着许沫沫说话的方式，补充了一句。
许沫沫抿了抿嘴，没有指出他这句话里哪里不对，只说道：“这句话我也不否认。”
“许沫沫，我想问你一句话。”陆彦宸幽幽地说道。
“什么话？”许沫沫平静地说道。
陆彦宸问道：“如果我死了，不对，不能说死，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被我的另外一个人格抹杀了，你会想我么？还是会觉得我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