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厉渊原本还在不满助理多嘴，但如今看到乔堇的主动，再看助理倒觉得顺眼许多。
他眯了眯眼，视线在乔堇认真坚决的脸上打转了一圈后，眸底透出一丝讥讽。
“你已经给我添了那么多麻烦，现在却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觉得有用吗？”
乔堇心头猛然一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毕竟沈厉渊说的有道理。
她的确给沈厉渊添了很多麻烦。
虽然说当初进入沈氏是她不情愿的，可现在如果她不留下来的话，怎么查到伤害哥哥的凶手？
乔堇缓缓握紧掌心，咬了咬唇后，态度弱了几分。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我不对，但我真的很想留下来，而且我保证我不仅会好好跟进项目，也绝对不会再违背你的意愿。”
沈厉渊蹙眉，淡淡瞥了眼乔堇，漆黑冰冷的瞳孔中没有丝毫波澜。
“有些话我已经跟你说了许多遍，你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听过，你认为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
见沈厉渊的态度没有丝毫动摇，乔堇一时气馁。
难道真的又要像以前一样去讨好沈厉渊吗？
这样的话，她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只会重新回到沈厉渊的身边，成为他附庸的工具，又谈什么找到伤害哥哥的凶手？
乔堇深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觉得难以抉择。
当她恍惚时，叮的一声，电梯抵达楼层。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小文的声音清楚的落在耳侧。
“总监，您终于……”
话还没有说完，小文便发现乔堇身侧的沈厉渊，吓得急忙闭了嘴。
乔总监怎么和沈总一块上来了？
现在集团都已经发布了通知说要开除乔总监，难道沈总又改变心意了？
小文心里猜测纷纷，连续给乔堇递过去好几个眼神。
乔堇自然也接收到了小文的信号，连忙下了电梯。
但她并没有敢去看沈厉渊的眼神，只拉着小文前往办公室。
电梯里，沈厉渊紧盯着乔堇的背影，原本紧蹙的眉心忽然舒展开来，面上浮现些许愉悦。
这个女人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明白了。
只要她可以留下来，她就愿意听他的话。
这是不是算可以让这个女人留下来的一个方式？
沈厉渊陷入思索。
而当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助理忽然小心翼翼开口。
“总裁，现在那份通知还要发出去吗？”
话音刚落，沈厉渊便投来一记刀眼。
“你觉得呢？”
助理尴尬的低下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看总裁这态度，应该是改变心意了。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总裁和乔小姐的关系就会缓和。
“你去查一下今天集团的声明是谁发出去的。”
沈厉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助理连忙点头。
虽然总裁已经决定要开除乔小姐，但却并没有让集团发布声明，这也就意味着，是有心人在作祟。
至于这有心人是谁，的确是要好好查一查。
“乔总监，您刚才怎么和沈总一块上来了？沈总没有为难您吧？我看沈总的脸色特别阴沉，真的好吓人啊！”
这头，跟随乔堇回了办公室后，小文便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吐槽。
乔堇没有应声，只打量了一眼办公室里的环境，基本上都已经被搬空的差不多了。
小文注意到她的举动，连忙解释道。
“上头说新来的总监要换一个办公室，所以就把这些东西都搬走了，不过您刚才既然是和沈总是一块上来的，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您千万不要着急。”
面对小文的宽慰，乔堇心里却并没有觉得轻松多少，反而愈发沉重。
沈厉渊肯定知道这次的通知是有人故意为之，一定会进行调查，可是却未必会把自己留下来。
如果她不能留下来的话，之后的计划又怎么进行？
乔堇不禁愁容满面，心里也一时没了底。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刚才她就应该向沈厉渊继续示弱的。
毕竟比起找到伤害哥哥的人，她的自尊真的算不了什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在沈家受了这么多年的屈辱，到了现在反而更在意这些。
或许她是真的不想再继续忍受下去了吧？
见乔堇没有回应，小文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想到正事后，又连忙说道。
“对了，乔总监，医院的那些工人都已经出院了，他们今天早上都已经全部继续进行培训，进展的还算顺利，不过上头又下来一个命令，说是尽快进行第一次直播试水，如果不成功的话，就直接剔除项目。”
乔堇皱了皱眉，心里觉得奇怪。
上头干嘛这么着急呢？
这个项目就算是一次不成功，也并不代表没有发展的前景。
如果仅凭一次的数据就断定一个项目的好坏的话，这未免也太武断了。
“乔总监，您在想什么呢？”
看到乔堇脸上神色急剧变换，小文忍不住询问。
乔堇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我在想高层这次的决定，如果他们真的不看好这个项目的话，完全没必要开始，我觉得这其中有点问题，不过，或许是我想多了。”
小文眨了眨眼，大概也认同乔堇的这番话，跟着点点头。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次高层的决定真的是太着急了，感觉就像是故意针对乔总监您似的，不过他们既然肯在这次的项目中投入这么多成本，说不定到时候会改变决定，乔总监您就不要担心了。”
乔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想。
现在与其担心项目，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
“你先出去吧，我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万一真的不能继续待在沈氏，也能尽快收拾好东西离开。”
小文显然没有想到乔堇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感到意外。
她原本还想再安慰一下她，但看乔堇神色落寞，只能默默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待到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乔堇走到沙发旁坐下，缓缓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