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腿麻了！
本来她和沈丽渊的关系就已经够尴尬的了，现在她还当着沈厉渊的面站不起身。
这不就是妥妥的社死现场吗？
“怎么了？”
沈厉渊只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
毕竟这个女人浑身都是病。
万一又是低血糖犯了，再遇到之前那位护士，恐怕那护士看他的眼神又要鄙视几分。
在沈厉渊的注视下，乔堇咬了咬唇，终是犹豫抬头，看了沈厉渊一眼。
“我腿麻木了，要不你先走吧？我一会儿就跟上。”
毕竟让沈厉渊一直站在这看她活动双腿，她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何况以沈厉渊的耐心，说不定不等她腿的麻木感消散，就已经直接把她拖走了。
现在沈厉渊办事全部都凭他的心情。
她可不希望又起什么争执而影响到哥哥治病。
沈厉渊目光下移，落在乔堇略微颤抖的双腿上，又瞥见她涨红的脸颊，眉心微蹙，又很快舒展开来。
沉默了几秒之后，他对乔堇伸出了手。
“扶着我走。”
乔堇愣了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沈厉渊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毕竟按照沈厉以往的形事风格，这个时候要么会和她吵起来，要么就把她留在原地不管。
可是沈厉渊却朝她伸出了手。
这一刻，沈厉渊没了平日里的霸道，对她的态度中有了难得的平等和尊重。
不过沈厉渊的耐心一向有限，见乔堇愣在原地，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
“如果你觉得走不动，可以扶着我，我不想看你在这里丢人现眼。”
沈厉渊的语调虽然冰冷，但其中却隐约透出些许别扭。
乔堇一时难以分辨出他的行为逻辑，加上双腿又麻木的厉害，根本没办法轻松行走，只能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扶上他的臂。
明明会议室走向电梯的距离不长，但乔堇忍着酸麻感走在沈厉渊身边，却觉得漫长得仿佛度过了一生。
沈厉渊没有加快步伐，甚至还迎合着她的脚步，举手投足间都是对她的照顾。
乔堇抬头，认真盯着沈厉渊的背影，正巧光线落进楼道，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芒，让乔堇不禁晃了神。
她突然觉得沈厉渊似乎变了很多。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改变又能持续多久？
沈厉渊此时的行为不过只是对她的短暂施舍罢了。
他们中间依旧横着她孩子的命，依旧横着一个陆茵茵，依旧横着三年的委屈和痛苦。
说到底，现在沈厉渊所做的一切对她而言，不过都像是雨点拍打般无足轻重罢了。
乔堇的心迅速沉重下来，眉头也不自觉皱起。
而正用余光打量着她的表情的沈厉渊见状，眼里闪过复杂。
他都已经这么迁就这个女人，为什么她还是看起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他向来都没有见过有任何女人会像乔堇这样，性格里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却还是会为了自己所在意的东西放弃自己的尊严。
乔堇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引着他的心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注意力已经无法从乔堇的身上移开。
而现在，他竟然会在意她的感受，会在意她的情绪会不会因他而产生变化。
沈厉渊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突然，他停下脚步，眼神怪异的看着乔堇。
乔堇不免紧张起来，呼吸不自觉放轻，同时也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难道她又做了什么惹沈厉渊不高兴的事？
沈厉渊不会因此收回对哥哥的救治吧？
乔堇心里急切，咬着唇开口。
“对不起，我不应该麻烦你的。”
话落，察觉双腿的酸麻感已经消减许多，又已经到了电梯口，她立刻先沈厉渊一步进入了电梯。
沈厉渊就立在电梯外，就用那样一双隐晦不明的眼眸望着她，一言不发。
乔堇掌心已经冒出汗，她轻咳一声，试探询问。
“你不进来吗？”
沈厉渊依旧不说话，不知道僵持了多长时间之后，他才抬步走进电梯。
乔堇松了一口气。
和沈厉渊在一起，她才算是真正明白伴君如伴虎是什么意思。
可她一口气还没顺下去，沈厉渊冰冷的嗓音再次响起。
“这些年来我好像从来不知道你对数字有着极强的辨识度，你以前是读什么专业的？”
乔堇眨了眨眼，显然不明就里。
所以刚才沈厉渊是在想她以前学的什么专业？
不过也难怪。
当初沈厉渊和她结婚并没有对她做过多的背景调查，只知道她是乔氏的千金，而她和乔家有求于他。
可现在他们的关系都已经破裂成这样，沈厉渊这个时候问起她的专业，到底想要干什么？
乔堇抿了抿唇，默默回答。
“我以前大学专修的是金融专业和外语。”
沈厉渊眼尾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接着又没有再说话。
乔堇心里一时没了着落。
可既然沈厉渊不说，她也会听话的不去问。
叮！
电梯抵达一楼，乔堇紧跟在沈厉渊身后走出乔氏大楼。
然而刚到车旁，沈厉渊再次接到了一通电话，是陆茵茵打过来的。
经过前几次的事，沈厉渊并不想和陆茵茵有太多交集。
她毕竟是妈的干女儿，总要给些面子。
沈厉渊这么想着，当着乔堇的面按下了接听。
那一瞬间，乔堇下意识偏开目光。
既然是陆茵茵打来的，肯定没什么好事，她又何必去听？
至于信不信，怎么决定，就是沈厉渊的事情了。
“什么事？”
“厉渊哥哥，你快来医院吧！干妈刚才接了你的电话之后就气得发病了！”
听着陆茵茵焦急慌乱的声音，沈厉渊脸色当场一沉。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乔堇身上。
“你先自己打车回去，我去趟医院。”
沈厉渊匆匆上了车。
车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乔堇立在原地许久，才猛然发觉自己竟然浑身冰凉。
沈厉渊之所以突然赶去医院，是因为陆茵茵生病了？
陆茵茵这个时候不可能那么凑巧生病，不过沈厉渊那么在乎她，这么着急也是理所应当。
乔堇苦笑一声，无意识拢紧掌心。
不管怎么样，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