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帘子又被掀开,薛漠北无奈的走进来,秦艽走回到柳爻身边坐下。
薛漠北握住颜知的手,对方还有点不好意思,别开脸不去看他,听到刚才那些话的薛漠北心早就软成一滩水了,温声道:“你生气为什么不和我说?”
颜知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刚刚秦艽出去绝对不是什么找吃的,肯定是柳爻指使他去给薛漠北通风报信,于是恼羞成怒的颜公子狠狠的瞪了柳爻一眼,然而他忘记自己眼睛被白布蒙着,所谓的狠狠瞪了一眼,也不过是转了个头,丁点威慑力都没有就是了。
“行了,你俩别闹了,多大人了还跟孩子一样闹别扭。”柳爻大咧咧的拍拍手里的书,打破帐子里的气氛。
颜知小声的哼道:“我才没有闹别扭。”端的是嘴硬到底。
薛漠北自然是清楚他的脾气的,轻轻把人揽进怀里,笑道:“是我闹别扭,好了,别生气了行吧?”
“切!”颜知撇嘴,随即想到什么道:“对了,你和罗从恩去的话,秦艽也一起去吧。”
柳爻知晓他的意思,“对,那个库也能给巴哈下毒,指不定他手里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毒,阿艽一起去也能有个照应,而且阿艽的功夫比我强多了。”
两人这么一说,薛漠北瞅秦艽,“秦兄?”
“自然是没问题的,你们定下时间告诉我一声就好。”秦艽点头,他一向无所谓,而且他本来就是用毒的高手,对中原并不常见的牵机毒很感兴趣,说不定可以趁这次的机会得到些。
就这样,暗探罗刹国的人又多了一个,夜色将近,罗从恩便带着徐英赶到漠北军营。
在海市暗道的时候徐英的腿摔伤,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徐英现在腿上还帮着夹板,行动什么的全靠罗从恩抱着。
“颜知!”徐英看到颜知就唤了声,在罗从恩怀里探着头的样子,恨不得直接扑到颜知身上去来个热情的拥抱。
薛漠北知道两人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肯奈何醋意是不受控制的,下意识就把颜知往身后挡了挡,罗从恩也把徐英抱得更紧了些,免得他磕着。
柳爻看到两人如此默契的一幕直接乐了出来,秦艽不解的看他,对方眨眨眼睛朝着薛漠北那边呶呶嘴,秦艽失笑,师兄自从和颜知他们凑在一起后就开朗了许多,这倒是比在药王谷的时候要好得多,那时候的师兄虽然也是在笑,但笑的远没有现在的这般灵动。
因为徐英的腿上有伤,所以众人也没在外面多待,待罗从恩把徐英放在凳子上了,才说出来今晚要做的事,薛漠北将计划仔细的说给罗从恩听,秦艽再次之前就听过了。
“这个计划应该没问题,不过那个库也真的是假的?”罗从恩有些不敢相信,堂堂一国之君被人无声无息的弄死了不说,被人假扮也没人发现吗。
柳爻拿出之前在老者那里得到的信纸,“这是我从梁上君那里得到的,他的消息还是很可信的。”
“梁上君?那老头又出来了。”罗从恩接过信纸,仔细的看了一眼,“和我当时买的消息字迹一样,那看来这消息是这真的了,那老皇帝真的死了。”
徐英不是江湖人,对两人口中的梁上君很好奇,就道:“你们说的梁上君是谁啊?”
“梁上君早年是个梁上君子,后来因为知道秘密太多,儿子儿媳都被人杀死了,他就收手改做一个贩卖消息的生意人了。至于梁上君这个称呼,只是江湖人给他的绰号,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甚至长什么样子都不能确定,只能大概猜测是个老者,身边会跟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是他唯一的孙儿。”颜知解释道,他和梁上君打过几次交道,对他还算了解。
徐英听得长大嘴巴,感叹,“这江湖还真是卧虎藏龙。”
罗从恩揉了把他的头,“江湖上这样的人很多,不多都不如他可信就是了,梁上君或许是因为早年的遭遇影响,他卖消息只卖给他觉得是好人的人,能过得了他眼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我这次找他的时候,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卖消息,估计是看出什么大乱子,跑山沟里去躲着了。”柳爻单手撑着下巴,心想,能让这样的人都躲起来的乱子会是什么样的乱子呢。
“这样也好,安享晚年挺好的。”颜知笑了笑,“现在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你们要不要准备一下?”
“那就走吧,早去也好早完事。”罗从恩站起来,对着徐英道:“你老实在这里,等我回来。”
徐英小鸡啄米的点点头,上次偷偷跑出去还受伤,回去以后罗从恩差点没欺负死他,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再作死了。
“好了,走吧。”薛漠北说着掀开帘子,三人穿的都是黑色衣服,走出军帐便如滴墨般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三人走后,徐英瞅着颜知的眼睛,良久,道:“颜知你的眼睛好点了吗?”
颜知原本在出神,被唤回神来点点头,“已经能看见东西的轮廓了,估计过两天就能好了。”
柳爻不知道从哪翻出他那个药箱,“闲着也是闲着,我来给你换药吧。”
颜知嘴角一抽,“柳爻你其实也有些担心吧。”
“没有!”柳爻头也不抬的说道。
得,又是个死鸭子嘴硬的,颜知得知不是自己一个人紧张瞬间心情就好了很多。
换药换的很快,徐英两只手撑着下巴,脑袋一点点的每次都在快要嗑到桌子上的时候惊醒过来,揉揉脸继续撑着脸打瞌睡。
在另一边的罗刹国,三人已经潜进了皇帝寝宫,入目的便是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其中一个面目苍老但身形挺拔。
三人对视一眼了然,这就是那个假扮皇帝的国师库也了,不过和他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秦艽摸着下巴看着那人,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他小声道:“这个人我好想认识。”
两人看他,秦艽皱眉思索了片刻,略带诧异的说:“我应该是没认错了,可那人是个杂技班班主,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