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含沙射影的,楼上红袖缩在墨兰的怀里,她刚刚从窗缝看了眼楼下,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士兵。
“姐姐他们是来捉我们的吗?”红袖虽然不是多聪明可通过之前颜知他们说的也知道,自己可能被某人当刀使了,这些人也有可能是冲着她和姐姐来的。
墨兰眼神晦暗的看着门,轻轻拍着红袖的后背,温声道:“不要害怕,有颜大人在咱们不会有事的,而且这件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不用害怕。”语气虽然是温和的不能再温和,眼里却像是数九寒冬,冷的吓人。
苍术爬进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墨兰的眼神,不禁感叹,“这个眼神不错。”
房间里突然无声无息的爬进来一个人,红袖吓得差点叫出来,幸好墨兰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你是何人?”墨兰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鞭子。
“别担心,我是颜知这边的人。”苍术站稳后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兀自做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我这也折腾大半天了,你们等我缓口气在说成不。”
墨兰小心的把红袖藏在身后,浑身肌肉紧绷着,冷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苍术慢条斯理的连喝了好几杯茶后,叹气道:“还记当年京都人都说墨兰姑娘清冷温柔,如今一看,传言果然只是传言,清冷温柔没看出来,冷酷暴躁倒是看不出来了。”
“你才冷酷霸道呢,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你谁啊!”红袖就是听不得看不得有人说墨兰,一和墨兰扯上关系,这平日里温顺的和兔子似的弱女子就变成了狠辣暴躁的鹰鹫。
“在下苍术,有幸见过二位姑娘。”苍术轻笑,“我确实是和颜知一起的,我主子吩咐我保护好二位姑娘,正好在下也有事想和姑娘聊聊。”
“何事?”墨兰虽然还没有完全相信苍术说的,但也基本可以确定这人没有恶意。
苍术转头看红袖,“请问姑娘最近可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准确的说是你给老鸨下毒前。”
红袖用手撑着下巴想了半天,“没有奇怪的人,那几天我心情不好一直在房间里,姐妹们都知道我不开心,所以也不让别人过来打扰我。”
“这样的话我知道了,二位失陪一下,我去趟隔壁。”苍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起身翻出了窗户。
红袖看着打开的窗户,拽拽墨兰的袖子,“姐姐,你们会武功的是不是都不走正常人走的路啊?”
墨兰:“……”
……
隔壁房间,小五瞅着王权发呆,暗三站在门边,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苍术进来的时候把小五吓了一跳,蹦跶着就要拔刀砍人,苍术嫌他聒噪抬手就点上了他的穴道,还没过几息就被暗三解开了。
“大人有何贵干?”暗三别小五沉稳谨慎,他知道苍术常年跟在百里柯身边定然不是普通人,他们虽是薛漠北的暗卫但也不一定得罪的起。
苍术和他们认识,所以也没有在墨兰那里的那么多客套,直接走到王权那里,端起桌上的凉茶把人泼醒。
小五想让他把话讲明白了,奈何暗三拦着他,只能闷闷不乐的抱着胳膊。这个人真讨厌,和那个跟将军抢夫人的百里柯一样讨厌!
王权本来就只是浅浅的眯过去,苍术进屋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快醒了,现在这么一碗茶泼过来,不仅醒了还吓了一哆嗦。
“王权我问你,你可知道老鸨是怎么死的?”苍术也懒得绕弯弯,开门见山的直奔正题。
王权一愣,良久才哆哆嗦嗦的说:“死于砒霜。”
苍术冷笑,拔出把匕首紧贴着王权的大腿,狠狠的插在地板上,“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你最好想清楚在回答,我再问你一遍,老鸨是怎么死的?”
“是三日香!三日香!”王权被是吓得裆下一湿,瑟缩的好似秋风打落叶般。
“最后一个问题。”苍术嘴角一勾,“你的主人是谁?”
小五暗三此时没有别的想法了,眼睛紧盯着王权,只要他说出百里隼这个名字,那就是有了人证,人证物证聚在,距离百里隼下台也就不远了。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王权要说的时候,王权却突然挣大眼睛,呼哧呼哧的喘起粗气,眼睛通红的抓着胸口,口水顺着他大张的嘴流出来。
“他这是怎么了?!”小五想要去查看王权的情况,却被暗三拦着,不解的回头看他,暗三指着王权道:“他身上有东西。”
小五定神一看,就看到王权的脖颈皮肤下面好像有什么起伏,里面就像是爬满了虫子,分外可怖。
“蛊虫。”苍术面色愈发的冷,他沉吟片刻,抬头看暗三道:“我还有事要处理,等会儿你下去和颜知入市说就行,百里隼那笔已经成定局,到底是咱们棋差一招。”
说完不等小五暗三说话就从窗户离开了房间,小五看着已经咽气的王权又看看暗三,干巴巴道:“冰块咱们现在怎么办?”
“凉拌。”暗三冷静的吐出这两个字。
……
楼上有人茫然有人欢喜也有人愁,楼下也是如此。
颜知盯着眼前的人头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他幽幽道:“殿下,既然你拿着周光平的人头来了,那我估计其他的你肯定也已经准备好了,所以你是特意来看我愁苦满面的?”
“当然不是。”百里隼沉声道:“颜知我带你如何你也都看到了,这次你想做什么我也知道,我劝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人,不然那到时候等待你的只会是你无法想象的结局。”
无法想象的结局?
颜知冷笑一声,抬眼看百里隼,“那劳驾殿下也听我一句劝,求你做个人吧!”
把话撂下,颜知猛地站起来就往楼上走,柳爻等人紧跟着上去,转眼大堂里就剩下百里隼百里柯已经薛漠北。
……
“薛将军怎么不跟着一起上去?”百里柯瞥了眼气定神闲的薛漠北,摸不准这人是要干嘛。
“就是还有点小问题没有解决。”薛漠北淡淡道。
百里柯一愣,小问题没有解决?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眼前一花,在明朗的时候百里隼已经被薛漠北压在桌子上,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钉在桌面上,同时还有一缕轻飘飘的断发。
“薛漠北你胆敢谋害皇子?”百里隼倒也没慌,反而冷静的说道。
薛漠北嗤笑一声,松开手坐回到凳子上,掏出块帕子轻轻的擦拭匕首,“我对杀你没兴趣,你活着还是死的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同样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个天下谁来做皇帝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百里柯皱眉,薛漠北这话说的太放肆了。
“薛漠北你这是藐视皇族。”百里隼脸色难看的不行,这个薛漠北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成!
他有心争论,薛漠北却是已经懒得再说了,他收起匕首站起来,看着外面的铁骑,又看了百里隼一眼,冷声道:“皇帝忌惮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以为我很想要这天下?你且给我记着,你若是动我至亲至爱,一朝之内,我便能夺你江山!”
薛漠北说话的声音不大,在场的另外两人却觉得心神为之颤动,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低估这个薛漠北了。这人常年驻守在漠北,挂着个镇远大将军名声却恶名远扬,在朝中更是无人问津。就算是回京的这段时间也是跟在颜知身边,安静是丝毫看不出凶狠的样子,这样的一个人差点然他们都忘记那些有关薛漠北的传言。
这样的一个人,他安静下来的时候,那也是微憩的恶狼,一旦有对触他痛处,等待着的必定是血肉模糊的报复。
……
第二日,颜知薛漠北在大堂吃早饭,颜臻唐江水坐在两人旁边。
“今天就可以回京都了,可能回去没多久就要去蜀中。”颜知咽下口白粥说道,眼里闪过一丝担心。
“行,家里你不用担心。”颜臻后来从柳爻那里得知了昨天的后续,自然也就知道颜知担心的是什么。
颜知虽然知道自己的担心很没必要,可就是控制不住,忧心忡忡的嘬完白粥,看着空荡荡的大堂诧异道:“他们人呢?怎么就咱们四个了?”
薛漠北用帕子给颜知擦嘴,淡淡道:“柳爻秦艽有急事先回京都了,墨兰红袖也先走了,说过几天再回京都看咱们,唐青云被唐肃绑回蜀中了,小五暗三在准备马车,咱们等会就出发。”
颜知惊讶的张大嘴,“我就是晚起一会儿,居然发生这么多事,最重要的是,你们没有一个叫醒我!”
“你睡得和小懒猪一样,薛漠北叫了半天就没能把你叫醒。”颜臻轻笑。
颜知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自己睡觉这么死吗,为什么他以前不知道?!!
……
不再给颜知走神的机会,吃完饭薛漠北就把人拎进马车里,自己也钻了进去。
“过来吧。”薛漠北张开手,颜知习惯性的爬过去在对方怀里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
“睡吧,很快就回家了。”薛漠北俯身字啊颜知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低声道。
车外的春意愈来愈浓,相拥的人之间也愈来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