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月明,颜府后院一片影影绰绰,颜知扶着花枝在其中行走,奇怪的是往常闭着眼也能走出去的花园这次怎么也走不出去。
“奇怪……这次是怎么了?”颜知皱着眉头,走的有些累就寻了个粗壮点的树根坐下,用手捧着下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好像变小了。
颜知惊讶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手,分明是个孩子的手,他摸了两把自己的脸也是小孩子的模样,自己这是怎么了?
“既然我是小孩子了,那父兄呢?”颜知蹲坐在原地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
一个人走出来,站在颜知不远处一脸不解:“颜知你在这里做什么?”
颜知听到声音抬起头,竟然是青年模样的颜臻,脸上青涩多于威严,是颜知很久没见过的模样。
“兄长我在想事情。”颜知没有站起来,低着头闷声闷气的说着。
“不要使性子,今天宫宴,你过会儿要和母亲进宫的。”颜臻也蹲下,努力和颜知保持平视,而颜知也想起来了。
就是这一天,他和母亲进宫,在宫宴上被百里柯的母妃相中,成了太子伴读。
想到这里,颜知自嘲一笑,他以为自己在东宫前淋了一场雨就看通了,站在看来自己还是没想通。
“哥哥,我错了。”颜知把脸埋进胳膊里,把头顶对着不明所以的颜臻。
颜臻疑惑,自己这个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道歉呢。
“小知怎么了?”
“哥,你说什么人才能相信呢?”
颜臻皱眉,颜知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还是他今天遇到什么人了?
“至亲至爱,小知你要记住能相信的人只有你至亲至爱之人,除此之外都须知,人心隔肚皮不能完全托付对方。”颜臻说的话其实是在进官场前颜太傅和他说的,他现在说给颜知。
颜知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颜臻,视线有些模糊,他扑进颜臻的怀里哽咽:“哥,我会改的,相信我,我会改的。”他会把自己的错误改回来,错信人心是他颜知的错,是他太笨了。
颜知紧紧抱住颜臻,慢慢的睡了过去。
鼻尖淡雅的熏香是自己常用的香料,胳膊上好像压着什么,颜知睁开眼低下头就看到抱着自己胳膊还在睡的颜书。
颜知没有把胳膊抽出来,事实上他现在也没有力气做这些,他脱力的躺在床上了,用手遮住眼回想昨天的事。
昨天他在东宫一直跪倒失去意识,淋了一天的雨也算是把颜知淋醒了,他现在无依无靠,以为凭着从小的情谊能让百里柯帮自己,他也是太过天真了。
颜知放下手,低下头看着还在睡觉的颜书,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来的,自己的身体他清楚,昨晚可能是高烧了,估计是吓到这个小书呆了。他拍拍自己的脸,现在颜家只能靠他了,他得撑住了不能倒下。
这边颜知想着该怎么做,那边薛漠北也没闲着,常年驻守边疆的将军现在很忙碌。
暗卫将一封信交到薛漠北手中,一向调皮不正经的暗卫此时难得严肃,他冷声道:“将军,咱这边收集的消息来看颜家这次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你小看颜太傅和颜臻了。”薛漠北把信快速看完,嘴角几不可见的上扬:“置死地而后生,这才是颜太傅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