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正:“……你们在做什么?”他转头看另一边,却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登时睁大眼睛,喃喃的叫出了黎修之的名字。
颜知看到宫正过来了,忍不住啧了一声,连忙迎上去把人往院子外推,“你不在屋里好好休息,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没你事儿啊,乖,先回去休息。”
宫正这时候哪能走啊,且不说黎修之在里面,就算他不在里面,光是看到这群人打架,他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呀。
“我不走,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修之怎么在这里?”宫正手紧紧抓住墙壁,他身上还有伤没有好,这时候就连颜知这个小身板儿都能推动他。
颜知特别不优雅的望天翻了个白眼,“还能是怎么回事儿?他都得欺负到你头上了,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我也不能放过他。”
这话颜知说的戾气极重,一向平和的脸上那是懊恼和心疼,宫正自然也是知道他是替自己打抱不平。这件事如果反过来,若是颜知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宫正怕不是能把那人的屋顶给掀了。
“哥我知道你们为我做的我都知道,但现在不是弄这件事情的时候,黎修之他手上有线索,咱们案子用的上他。”宫正说着眼眶一酸,说到底还是委屈,毕竟从小虽然爹不疼娘不爱的,但也是个傲气的贵公子,被男人强上这种丢人的事,如果那人不是黎修之,估计昨天他就能直接捅死那人。
反观这边相对平静的谈话而言,那边打成一团的就要激烈一些。秦艽是神医谷出身,要说武功的确是没有其他几个人好,但是他使得一手好毒,这门本事足够他行走江湖了。
秦艽抬手挥向黎修之的脸,白色的粉末散开,黎修之皱眉飞身向后闪开。然而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想要往后退那是那么容易的事。
“黎教主,小心了。”唐江水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就对着黎修之的颈项砍去。若是这样就被人砍中,黎修之就可以直接自裁以谢天下。
就看黎修之原地跃起,跳出缠斗的圈子,稳稳的落在宫正的面前。
“宫正你——”黎修之刚开口,宫正就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不用说了,咱俩之间的事情就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次你来就老老实实配合我们查案,其他的事情我一律都不想再听到。”
黎修之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话了,他直愣愣的看着宫正的脸,对方脸上没有一点情绪,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好像真的把事情都放下一样。
怒气从闷痛的心口直传到还在亢奋的大脑,他伸手抓住宫正的胳膊,嘴唇上下动了几下都没有吐出一个音节,良久,他松开手,“好,我知道了。”
黎修之的手垂在身侧,僵硬的转身,没有选择走门,而是纵身跃出了院子。那样子就像是很不愿意再停留下去,生怕自己失控一样。
待人走了以后,宫正脸上勉强维持的冷静瞬间消失,他红着眼圈对颜知点点头就离开了院子。平日里挺拔修长的背影,此时看起来是那样的消瘦单薄,落寞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一样。
“所以说情这一字最是伤人……”柳爻摇着头叹气,好好一个人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被折腾成这样。
似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秦艽正在看着他,眼里是淡淡的温情,柳爻心里一热,他转回头来看颜知道:“这事你准备怎么办,宫正明显也是有情。”
“可黎修之并不适合他……”颜知苦恼的皱眉,他是真的不想宫正和黎修之在一起,可说到底他是个外人,怎么想怎么做还是宫正自己的选择。
唐江水一边拿着丝制帕子擦匕首,一边走了过来,“其实你们想的都太复杂了,两个人只是矫情心里憋着而已。真要是有情,说开了便一切都好了。你说对吧,颜臻?”他笑眯眯的收起匕首,单手搭在颜臻肩上。
颜臻嫌弃的拍开他的手,“他说的有理,可以让唐江水他们去和那黎修之交流一下,正好也看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若真不是好人,宫正也不是眼神不好的,迟早会自己看清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颜知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只能点点头同意了。
而离开的黎修之一路没停,直跑到了郊外,近乎脱力的扶着树干停了下来。喉间一阵腥甜,他猛的吐出一口血,刚刚一人对四人,多少还是受了些伤。
他从胸口拿出一个精致的锦囊打开,里面是两缕用红绳绑在一起的头发,这是他在那晚趁宫正睡过去后偷偷做的。
玄炽教不在中原,但黎修之知道,中原的夫妻在成亲的当晚会各自裁下一缕头发绑在一起。
教中的长老说,在中原有一句话叫,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