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悦顿时手足无措:“伯母,姐姐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您不要听她胡说……”
“胡说?这可不一定。”司岚冷笑一声,“羽瑶,别怕,有伯母给你撑腰。”
“她,她说……”云羽瑶故作胆怯,吞吞吐吐道,“她说司伯母是个忘恩负义的坏人,为了嫁给程伯父,不惜害死了自己的爸爸……”
这可不是云羽瑶扯谎来故意编排云悦。
她说的每一个字,这都是转述云悦跟闺蜜议论司岚的原话。
司岚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旭阳,我们回家。”
这下轮到江代珍沉不住气了:“亲家母,羽瑶的智力跟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不能当真的呀!”
司岚本就看不起第三者上位的江代珍,嫌弃地摆了摆手:“我可不敢做您的亲家母,更不敢让在背后用谣言编排自己未来婆婆的女人进我们程家的门。”
她这个话的意思,摆明是要退婚了。
退婚之于司岚和程家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损失,但对一门心思想攀上程家关系的江代珍母女来说来说,可就完全不同了。
见程母是铁了心想要退婚,云悦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程旭阳身上,紧紧抓住了程旭阳的袖子:“旭阳,伯母不相信我没关系,可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夹在未婚妻和母亲中间,程旭阳面露难色:“你先别急……”
没等他说完,程岚一把打掉了云悦的手:“云小姐,未婚青年男女再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实在不成体统。云董事长,你要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了。”
程旭阳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只好跟着司岚一起离开了酒店。
事情闹成这样,其余宾客很快也都走得七七八八,不想久留在这是非之地。
好好的喜事变成了一出闹剧,云奕顿时怒不可遏:“云羽瑶!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即使你妹妹真的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
云家和程家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紧密的合作关系,司岚的娘家的财力和地位更是远超云家和程家的存在。
今日司岚的态度如此坚决,不要说让云悦嫁进程家了,就连云家的生意可能都会受到不少影响,云羽瑶这下可是捅了大篓子。
云羽瑶可怜巴巴地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是司伯母让我说的,不是羽瑶自己想说的。”
云奕显然是跟她们母女站在一起,为了保全自己,她暂且只能强忍着反胃继续装傻。
看着她这副憨傻可怜的模样,云悦眼中不加掩饰的刻毒和怨怼倾泻而出,像一把烧不尽的野火,朝着云羽瑶喷泻过来。
江代珍则继续敬业地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太责怪羽瑶了。”
“不过……”江代珍眯起眼睛,话锋一转,“她推悦悦掉进泳池里的事情,即使没有恶意,从结果上也给悦悦造成了生命危险,我们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
一听母亲有了主意,云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爸爸,要不是悦悦命大,可能就见不到你们了。”
云奕连连点头:“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前段时间跟你提过的那个松山疗养院里,有很多像羽瑶这样的孩子。”江代珍紧紧挽住云奕的手,“我相信,羽瑶在里面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
云羽瑶咬紧嘴唇,松山疗养院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是在小说后半段,云奕被江代珍气得半身不遂,江代珍就把他送进了这间疗养院中。
江代珍将这间疗养院描述得天花乱坠,实际上,这间疗养院连合法经营的资格都没有,还会用关小黑屋,泼冷水,吃发霉的米饭这样低劣的手段惩罚不听话的病人,云奕很快就不堪折磨,孤独的死在了这家疗养院里。
没想到,她早就动了把云羽瑶送进这个疗养院的心思。
看着云悦母女俩一唱一和,云羽瑶心中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正当她准备反击,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掌声。
云羽瑶循声转身,来人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映入眼中。
那男子乍一眼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藏青色的晚礼服将他完美的身材比例衬托地恰到好处,乌黑深邃的眼眸中蒙着一层令人看不穿摸不透的薄雾,嘴角挂着戏谑的微笑,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
“真是一出精彩的表演。”男子的声音低沉儒雅,春风拂面一般,酥麻麻地渗进了云羽瑶耳中,“不愧是亲生母女,配合的确默契。”
说话间,男子走到了云羽瑶背后,一条干净柔软的白色浴巾旋即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云羽瑶迅速回忆起书中的内容,却怎么都对不上这个突然冒出来抢自己台词的大帅哥究竟是什么身份。
“司南承?”云悦低吟一声,“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男人的名字,云羽瑶才终于想起了这个角色。
司南承是司岚的外甥,司家的继承人,也是小说隐藏的最终反派。
他假意帮司岚对付云悦这个不称心的儿媳妇,实则将程家搅和得天翻地覆,趁机将程家的财产据为己有。
最终,在云悦的帮助下,程旭阳夺回了自家的财产,司岚最终也接受了这个儿媳妇,HappyEnding。
或许是作者笔力有限,司南承的失败多少点剧情杀的意思,同为命运悲催的工具人配角,云羽瑶莫名对他产生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云奕不敢怠慢司家的人,态度十分恭敬:“您专门过来找我们,不只是为了小女送条毛巾那么简单吧?”
司南承垂眼瞥了一眼云悦,淡淡道:“前些日子我听说云董事长在拍卖行拍下了一块顶级普洱,本想在这个好日子讨杯好茶喝,没想到发生了这样遗憾的事情。”
不知为何,他刻意咬重了普洱二字的发音。
更奇怪的是,在司南承说完这句话后,云悦就像踩了电门似的,止不住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