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兰端起那杯几乎没动的红酒，轻轻一晃，便不再理会赵凯。
赵凯心里一凛，这是逐客令。
他忙不迭起身，朝陈芷兰深深一躬：“陈总，我先告辞。您放心，指示一定尽快落实！”
说完，赵凯才躬着身子，一步步退出了包间。
包间内重归死寂。
陈芷兰独自坐在沙发上，指尖捏着高脚杯，慢条斯理地品着红酒。
她口中无声地念叨着林凌和陈芷若的名字，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在唇边凝固。
林凌这次，确实让她有些意外。
她那个自以为是的姐姐，这次似乎也真下了本钱，想扶持那个旧相好。
可，那又如何？
在她陈芷兰的棋局面前，任何垂死挣扎，都不过是加速灭亡的催化剂罢了。
冻结预算，制造障碍——她已布下天罗地网。
双管齐下，她就不信，林凌那小子还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
只要林凌的项目一黄，陈芷若不仅威信扫地，之前力排众议保他的行为，更会沦为整个集团最大的笑柄！
届时，董事会和家族里那些老家伙，自然会重新掂量她陈芷若有几斤几两。
一步一步来，她有的是耐心。
陈氏集团，迟早是她陈芷兰的！
至于她那个蠢姐姐，还有那个碍眼的林凌，都将是她登顶之路的垫脚石，狠狠踩在脚下！
想到得意处，陈芷兰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仿佛一切已尽在掌握。
自打从医院回来，林凌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虽然他依旧雷打不动地准时打卡，窝在角落的工位，对着电脑屏幕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营销方案。
但他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让人透不过气的低沉气场。
以前的林凌虽然话少，但讨论工作时思路清晰，充满干劲。
可现在，他常常对着屏幕或文件发呆，别人喊他，得好几声才能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拽回来。
小组开会，他也总是游离状态，远不如先前那般专注投入。
组员几次汇报工作，他都只是敷衍地点点头，随即又沉浸到自己的心事里。
这种状态，直接拖垮了工作效率。
好些本该麻利搞定的细节，都因为他的不在状态而卡壳。
营销部里，尤其赵凯那帮人，更是巴不得看林凌的笑话。
私下里风言风语就没停过，都说林凌果然是三分钟热度，之前的拼命三郎不过是装腔作势，一遇到真格的就蔫了。
还有人瞎猜，是不是外面的风声太紧，或者那位陈总对他失了兴趣，打算弃车保帅了。
流言如病毒般扩散，这次，还捎带上了对他工作能力和职业操守的质疑。
这些话，自然也一字不落地传进了陈芷若的耳朵。
起初她只当林凌是项目不顺，又或者被外界的流言蜚语扰了心神，觉得这男人还是不够硬朗，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
直到王玥汇报工作时，不经意提了一嘴：“陈总，林主管最近总一个人躲到楼梯间打电话，每次回来，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神气，状态更差了。”
这话让陈芷若上了心：“去查查，林凌家里最近是不是出事了？重点是他母亲那边。”
“明白，陈总。”王玥办事向来利落，立刻领命。
王玥的效率不是盖的，查清这点小事，易如反掌。
没多久，她就再次敲响了陈芷若办公室的门，神情透着几分沉重。
“陈总，查到了。”王玥递上一份简报：“林主管的母亲，前几天病情急转直下，急性肾功能衰竭并发感染，一度性命垂危，抢救了好半天才暂时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