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曾发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捂着被打肿的脸，看向陈芷若的目光充满了愤懑。
陈芷若对林凌的这番话，让他为林凌觉得不值。
曾发了解林凌为什么会背叛张倩，那封告密的信是为了谁，他一清二楚。
林凌确实对不起他和张倩，但被陈芷若这样误解和羞辱，曾发还是觉得林凌太冤了。
一股怒气冲上心头，曾发顾不得自己同样狼狈的处境，向前一步，想跟陈芷若辩解：“他，他是为了你……”
“别说了！”林凌猛地抬手，一把拉住了曾发的胳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曾发有些猝不及防，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噎了回去。
他不解地看向林凌，想不通都到这个时候了，林凌到底还在瞒什么。
林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
或许是不想让陈芷若知道真相后，对他产生怜悯，那是他现在最不需要的东西。
或许是林凌潜意识里觉得，就算说出来，陈芷若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他在邀功，更加看不起他。
又或许，只是单纯地不想把自己因为陈芷若而遭受的这些不堪摊开在她面前。
林凌宁愿被陈芷若误解，也不想让她知道，她的安稳是自己用屈辱换来的。
这层遮羞布，他想为自己保留着。
陈芷若看着林凌紧紧抓住曾发的手，又看了看曾发脸上不甘的表情，心中的疑虑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更深的嘲弄所取代。
“为了我？为了我什么？”陈芷若上下打量着林凌：“一个在会所当服务员，连自己的工作都保不住的人，能为了我什么？”
“林凌，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陈芷若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扎得林凌心口发疼。
是啊，他现在只是一个连自己都顾不周全的失败者，能为陈芷若做什么？
在陈芷若这样的天之骄女面前，他所有的挣扎和付出，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可笑。
一直沉默的冯科玮看到气氛越来越僵，他皱着眉，试图为林凌找一个稍微体面点的解释。
“芷若，或许……或许林凌离开这里，真的是为了你的名声考虑呢？”他斟酌着用词：“毕竟他是你的前男友，在这种地方工作，传出去对你的影响也不好。也许他是因为这个，才……”
冯科玮的本意是想给林凌一个台阶下，同时也劝解陈芷若，让她觉得林凌至少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陈芷若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轻轻“哦”了一声，拖长了调子。
“原来是这样啊，是为了我的名声，才丢了这份‘体面’的工作？”
“林凌，你真是用心良苦。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为了不玷污我的名声，连饭碗都不要了？”
陈芷若的嘴角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不过你放心，就算你在这种地方工作，也影响不到我什么。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这番话，比之前的直接指责更伤人。
陈芷若完全否定了林凌的好意，彻底地划清了界限，把他贬低到了尘埃里，强调了两人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林凌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最后一丝解释的想法也消失殆尽。
“算了，芷若，别计较了。”冯科玮见状，知道自己帮了倒忙，赶紧开口劝阻。
再说下去，只会让场面更加难堪，对谁都不好。
冯科玮拉了拉陈芷若的胳膊，示意她适可而止。
林凌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挺直了些许脊背。
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林凌转向陈芷若，轻轻地笑了一下：“是，丢你的脸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