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把手机随手丢开，眼不见心不烦。
陈芷若？呵，果然只是把他当个趁手的工具罢了。
之前的猜测，半点不差。
这认知让林凌心里某个角落松了口气，又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
松的是，不必再为那点虚无缥缈的可能自作多情.
凉的是，现实这女人总是这么不讲情面，干脆利落。
她陈芷若日理万机，未婚夫家大业大，前途一片光明，哪有空真的搭理他林凌？
自己充其量，不过是她大小姐人生路上，偶然踩到又嫌碍事的一块石头。
晨光透过车窗，照在林凌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车里静得可怕，只有引擎低吼和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
后座的陈芷若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却不在那里。前排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像堵冰墙，把两人彻底隔开。
她几次想张嘴，问问他头上的伤，问问昨晚睡得如何，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用什么身份问？前上司？还是……别的？
陈芷若不敢往下想，怕那点所谓的关心被他当成猫哭耗子，换来更冻人的冷漠。
车子稳稳滑入陈氏集团总部的地下停车场。
林凌精准地停进总裁专属车位，熄火，解安全带，动作流畅得像个老司机——他现在就是。
但他没立刻下车，像是在等什么。
陈芷若心里明白，他在等她先下，然后绕过来，尽一个司机的本分。
她推门下车，高跟鞋嗒嗒敲击地面。
林凌也跟着下车，绕到后门，一声不吭地替她关上车门。全程，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时，不远处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和低语。
是公司几位高管，分管生产的副总李明远，人力总监张岚也在。
他们显然也看到了这边。
脚步明显顿了顿，目光在林凌身上打了个转。
谁都知道这辆车是陈总的，以前开车的是个老成持重的老师傅，今天怎么换了个这么年轻的小子？
几人飞快交换了个眼神，里面全是戏。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那探究的意味，瞎子都看得出来。
他们快步走过，对着陈芷若点头哈腰：“陈总早。”
然后像躲瘟疫一样，匆匆钻进了电梯。
陈芷若当然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和小动作。
得，从现在起，关于她和这个司机的桃色流言，怕是又要满天飞了。
但她只是抿了抿嘴，或许是强迫自己不在意，抬步走向总裁专用电梯。
林凌像个没有感情的影子，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
上午十点，陈氏集团总部，最大的会议室。
椭圆长桌旁，坐满了各部门头头脑脑和核心高管。
气氛有点僵，因为这会是陈总临时通知的，议题只说了四个字——重要人事任命。
所有人都到齐，陈芷若踩着高跟鞋，准时走进。
一身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套裙，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脸上是千年不变的清冷，看不出喜怒。
助理王玥抱着文件跟在后面。
陈芷若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淡淡扫过全场。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钉在她身上。
“今天叫大家来，宣布一项重要人事任命。”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谁？要升了？还是空降了牛人？
“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任命林凌先生，即日起担任公司营销部主管，全面负责品牌推广、市场营销策划与执行。”
话音刚落，会议室死寂了一秒，然后像是水滴进了滚油锅，瞬间炸开了锅！
难以置信的表情爬满了每个人的脸。
瞪眼的，张嘴的，下意识扭头交换眼神的，全是惊骇。
哪个林凌？
营销部主管？开什么国际玩笑！
短暂的死寂后，压抑不住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响起：
“我没听错吧？林凌？那个开车的？”
“陈总搞错了吧？同名？”
“绝对没错！陈总亲口说的！”
“疯了吧！营销部多重要，交给一个门外汉？”
坐在营销部代表位置的副主管赵凯，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在营销部干了快十年，资历能力都有，原主管被调走后，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位置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连工作计划都开始盘算了。
现在，居然空降了一个开车的来当他顶头上司？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这简直是对他、对整个营销部、对公司所有老黄牛的奇耻大辱！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掀桌子的冲动。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