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惦记着事,随便洗了洗就出来了。
陆哲在我出来后直接进去,我还没来得及转头,就看到他脱了上衣。
我脸变得通红,连忙跑开了。
他明日要去卖野猪,我今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3.
我把绣好的帕子递给收拾自己去镇上的他。
“这是我最近绣的,顺便再买两尺布回来,买些棉花,那个被子秋冬盖怕是太薄了。”
此时虽是夏日,可过不了多久就要入秋了。
瞧见他袖口的磨损,我又添了一句,“你回来我给你补一下衣服。”
麻烦了陆哲很多次,起先我窘迫得很,后面逐渐习惯,而我又发现了我会刺绣,于是陆哲的衣服就被我承包了。
“知道了,饭在锅里。”
这半年里,我想我听的最多的就是“饭在锅里,”“洗澡水给你弄好了。”
我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有什么要带的?”听到我叹气,他抬眼看我。
我想了想,“要是有糖的话,给我带两颗吧。”
待他走后,我翻出他其他的衣服缝补。
“陆大哥,你在家吗?”
我动了动耳朵,这分明是王翠花的声音。
“陆哲不在。”我扬声道。
我没想到,在我说了陆哲不在之后,她竟然推门进来了。
“陆溪。”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趾高气扬地看着我。
“有事?”我抬眼看她,我每次看到王翠花,我都觉得我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没由来地心烦。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陆哲哥说了,迟早娶我。”
我皱了皱眉,“是你自己说的吧,我有事要做,恕不奉陪,你要真的有事,等陆哲回来再说。”
“陆溪,你不过就是有张好皮囊,你连个地都不会种,谁会娶一个花瓶。”
“你的陆大哥娶了。”
她顿时哑口无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罢气冲冲地走了,要我说,陆哲才是癞蛤蟆。
我特意让他给我买了铜镜,我觉得我比他好看多了。
再说种不种地这事我是有点心虚,但陆哲又没提过。
没了做帕子的心情,我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不一会,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
“陆溪,我喜欢的是翠花,休书给你。”
陆哲含情脉脉地望着王翠花,我气不过打了他一巴掌。
东西落地的声音惊醒了我,我郁闷地将东西捡起来。
“怎么不去屋里睡。”
陆哲回来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睁眼,原来天都黑了。
“那你抱我。”
小丫说,要多增加身体接触。
他还是那一副死人脸,半点不露痕迹。
不过还是抱着我上了炕,又将一些东西搬进来。
“咦,你给我买了簪子。”
我眼尖地看到他往梳妆台上放了个东西。
我拿到手之后左看右看,觉得非常适合我。
“吃糖。”
他又拿出一袋糖,我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双眼简直要放光。
却没成想,他将手指放进了我嘴里,还顺着糖搅了搅,我瞪大了眼睛。
直接将糖咽了下去。
“就那么好吃?”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糖咽得太急,止不住的咳嗽。
他的手掌放在我的背上慢慢拍打。
好一会我才缓过来,立即控诉他的罪行,“你欺负我。”
他难得缓和了脸色,视线与我齐平,“以后不会了。”
“不行,这个事我得重新做一遍,才算两清。”
他挑了挑眉,直接塞了一颗糖到嘴里。
我刚要行动,又觉得这样也太……羞耻了。
我停住了,他还在等我。
“算了,我也没,没那么不近人情,原谅你了。”
他盯着我,直到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后将我的手抓了过去。
舌尖触碰那一刻,我整个人像被煮熟了一样。
我真的想不明白,冰山脸为什么一下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的王翠花来找你了。”
我抽回我的手,气呼呼的说道。
“她找我做什么。”
“说你迟早会娶她。”
“不会。”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会娶她,只有你一个。”
虽然心里美滋滋的,但我面上还是不露痕迹,该死的陆哲,就是这么会说话。
我戳了戳他,“陆哲,你以后去镇上能带着我吗?”
“镇上人太杂了,怕你出意外。”
我不出声继续戳了戳他,“下次带你去。”
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你前天说的话,还作数吗。”如果我此刻能看到他的表情,那我绝对不会答应他。
想起那句话,我又想到小丫说的话,小声道:“当然算数了。”
他生得又高又壮,属于猎户的强壮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半个身子悬在半空,我咬紧了牙关。
下一刻嘴里被塞进了一块糖,可是他的手指并没离开。
我含糊不清地呜咽着,他却扯起我的胳膊。
久到我觉得我这辈子要死在这里了,他抱起我走向木桶。
热水缓解了身上的疼痛,我睁开眼,却发现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缩了缩身子。
他扯过毛巾给我擦干,我还未从余韵中回过神来。
我揪了揪身上的被子,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因为他没到最后一步,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
我就这么不吸引人吗?
“你太小了,我再等你一年。”
听到这话,我才熟熟睡去。
饭香顺着窗户飘进来,我睁开眼睛,想要翻个身。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
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青青紫紫布满全身。
腿似有千斤重,我半靠着墙,不想动弹。
陆哲推门进来,我抬眼看去,他倒是神清气爽。
手里拿着我的衣服,还有一个小瓷瓶。
我伸手要接过衣服,他没给我。
“我给你涂药。”
涂药,涂什么药?
“你什么时候买的?”
他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昨天。”
“我喂你吃饭。”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头发,他一口一口喂着我。
“你再躺会,我去洗被褥。”
说完又给我了几颗糖,想起昨晚的画面,我顿时变得结结巴巴,话也说不清。
“你把这件脱下,我给你缝一缝。”
5.
约定的日子到了,陆哲带着我坐上去镇上的牛车。
他还让我戴了面纱,说秋日的风会吹得脸疼。
我哪有那么娇气?
“哲哥儿跟媳妇儿去镇上做什么。”
“带她逛逛,她好久没出门了。”
何止是好久没出门,压根是根本没出过门。
陆哲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牛的主人聊着,我注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觉得实在太复杂了,根本记不住。
看来还是要等我恢复记忆。
陆哲遇到了熟人,我就说我先去布装看看,让他忙完跟我汇合。
我看着布庄里的布,思考着选什么样子来给陆哲做一身新的。
“姑娘是有些面生啊,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姑娘。”
布庄老板不着痕迹地靠近,我蹙了蹙眉,走到另一边。
“不知姑娘家住哪里?”
出门遇到登徒子的事也能让我碰到,他这里来往客人这么多,竟然如此大胆,我放下手中的布,狠狠剜了他一眼。
换一家买就是了!
“诶,姑娘别走啊,我给姑娘便宜些。”
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镇子的地上铺了几张纸,看样子是寻人启事。
本来也没什么事,结果一阵妖风出来,直接吹到我脸上了。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冷水也塞牙。
直到我将纸铺开,上面画的不正是我的脸吗?!
我原来是个死囚?
我将大纸攥成一团,死死捏住。
心里乱作一团,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到陆哲,可是镇子这么大,我又不认识路。
早知道刚刚就不乱跑了。
找着找着,我突然停下脚步,陆哲知道这件事吗?
他今天出门让我带了面纱。
可是这里的哪个妇女在戴着面纱?不像前朝对女子的苛刻,本朝女子可以读书,出门在外也不必戴锥帽。
“赵宁乐。”
身后有人在喊一个名字,我没多想。
就算陆哲知道又能怎么样,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他。
“赵宁乐。”
他又喊了一遍,我摸不着头脑,只想加快脚步去找陆哲,突然,一阵奇异的香包住了我。
我晕了过去。
难道我真的被人找到了?那我犯的是什么罪?
我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能犯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