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一下，周林朝冯成抱拳道：“敢问大人，标下为何不能使用迅雷铳？”
冯成眯起眼睛道：“营中禁止使用未经检验的武器。本官要对部下的性命负责。”
冠冕堂皇的借口看似无懈可击。
“你是不是怕我战胜程渊？”
周林的眼中全是愤怒和不甘。
为了今天，他谋划了很久。可冯成却像后世的某些人一样，妄图堵死他的前进道路。
冯成轻蔑地一笑道：“用真本事打败他，本官佩服你。用歪门邪道……恐怕不只是本官，弟兄们也看不起你！”
“你管改良武器叫邪门歪道？按你的理解，我是不是应该永远墨守成规，不能有任何创新？人类在进步，社会在发展，你却把抱残守缺当成人生信条……”
前世，周林受够了某些人的自以为是、不思进取和指手画脚。面对同样显得高高在上的冯成，周林的情绪逐渐有些失控。
“够了！如果你怕，本官可以马上取消比试！”
没等周林说完，冯成瞬间暴怒。
“木头，不要顶撞上官。冯大人也是为你好！”
旁边的韩老六及时冲过来，伸手将他抱住。
为我好？可惜，世上有多少人打着这个名义打压同僚？
愤怒过后，周林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顺从地低头拱手道：“请冯大人恕标下失言。标下可能是太过看重输赢，以至于忽视安全！”
说完，他抬起头道：“尽管如此，标下依然想与程总旗进行比试。大战在即，标下很想借此检验一下部队的战力。”
“准了！”
冯成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随后，他面对众人道：“此次比试，双方各自面对五头受惊的生猪。阵线被冲破前，击毙生猪多者获胜。为了公平起见，本官决定让程总旗先行演示。至于周林……你最好能虚心向程总旗学习！”
冯成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似乎对刚才的事情还有些耿耿于怀。
“请大人放心，标下一定会向军中前辈认真学习！”
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的周林重新换上恭敬的表情……
眼见五头生猪被轰进通道，程渊低声吩咐道：“按三段射的方式排成阵列，争取击毙三头以上的生猪。周林的部队训练时间不足，能击毙一头就算不错。”
“诺！”
士卒们闻令而动。四名士兵跪在前排，四名士卒持铳站立。程渊则带着小旗和另外两名士卒准备随时替换前排的士卒。
三段射是西平侯沐英在平定麓川国主思伦发的叛乱时首创的战法，整个北平都司里能够掌握此法的将领实属凤毛麟角。
见程渊拿出看家本领，冯成不禁捋须微笑。
“射！”
随着亲兵的命令，几名弓弩手照着生猪的屁股就是一箭。
“嗷……”
几头生猪受到惊吓，顺着封闭的通道发足狂奔。
“射击！”
程渊大喊一声，跪在前排的士卒同时开火。
“砰、砰……”
铳声过后，程渊等人的眼前硝烟弥漫，根本无法视物，只能听到生猪的嘶吼声和急促的奔跑声。
“射击！”
第二排士卒点燃火绳，第一排士卒迅速后撤。
“砰、砰……嗷！”
铳声过后，遍体鳞伤的两头生猪冲出烟雾，直接撞向刚刚换到前排的程渊等人。
“娘啊！”
阵列中，两名胆小的士卒转身就跑。
猪肉好吃，疯狂逃命的生猪可不好对付。更何况，眼前的生猪都是邓初一特意挑选的凶悍之辈，大有其祖先的勇猛风范。
“闪开！”
眼看生猪即将撞上身边的小旗，程渊大吼一声将其推开。自己则灵巧地躲到一旁。
“嗖、嗖……”
几支弩箭袭来，两头生猪终于含恨九泉。
“猎杀三头！”
打扫完现场，冯成的亲兵大声宣布结果。
“干的不错！”
冯成对程渊的表现还算满意。
生猪是生猪，骑兵是骑兵。如果能在战场上打死三名骑兵，剩下的早就撤了。即使碰上亡命之徒，不是还有弓弩手伺候他们吗？
得到夸奖的程渊用挑衅的眼神看了一下周林，似乎已经认定他会当众出丑。
韩老六担心地凑到周林的身边道：“木头，程渊的人品虽然不成。但论行军打仗，他可算是一等一的。你要是没有把握，不如由咱替你指挥。”
“不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周林莞尔一笑，带着弟兄们走到通道的一端。
十一名弟兄迅速排成两排。周林、张武、邓初一和两名训练出色的士卒在前排单腿跪地，剩下的士卒在后面举铳瞄准。
怪异的持枪姿势引得校场上围观的官兵议论纷纷。
这种改良过的枪托和全新的射击姿势不错！
经验老到的冯成则敏锐地觉察出周林所部在瞄准射击上的先天优势。
“射！”
羽箭落下，五头受惊的生猪玩命奔跑。
“射击！”
“砰、砰……”
周林的手下同时开火。通道里再次充满烟雾。
“什么玩意？”
见周林没有安排后续火力，程渊不屑地撇撇嘴。
“他用的是什么火药？”
发现周林所用的火铳发出来的硝烟明显比程渊部的少，冯成诧异地看向韩老六。
“砰、砰……”
没等韩老六回答，校场上再次响起火铳的射击声。
“他使诈！”
程渊气急败坏地指向通道。
硝烟中，周林等人手握短铳，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全部击毙！”
等亲兵大声宣布完结果，校场上欢声雷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周林竟然能战胜程渊。
“咱不服！”
程渊在第一时间冲到冯成的面前，“他违反比武规则！”
“规则？”冯成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敢问程总旗，鞑虏可会遵守你的规则？”
“这……”
程渊一时语塞。
“若是在战场之上，你此时已经阵亡了，还有脸跟本官提什么规则？”
冯成冷冷地盯着程渊。
程渊脖子一梗道：“既然你不反对，咱也无话可说。可按照约定，咱还可以跟他单挑一场！”
“放肆！”
冯成厉声呵斥道：“堂堂行伍之人，输了就是输了。哪儿来的那么多不服？”
见百户发怒，程渊压住火气道：“回大人，并非标下不肯承认失败。而是周小旗主动提出要跟咱单挑！”
“可有此事？”
冯成诧异地看向刚刚走过来的周林。
周林满不在乎地点点头道：“标下的确说过，在程总旗首阵认输后可以用单挑挽回颜面！”
“敢认就好！”
没等冯成答应，程渊恶狠狠地扑向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