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被送到红楼里去，赤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里面吃掉一个。
“我已经被吃掉五个孩子了，五个，哈哈哈哈……”
费罗看着她的笑，已经流不出泪了。
他的心在流血。
他想说，别说了。
这些他都知道。
因为这里抓进来的许多人，都是他经手的，甚至包括她。
他的妍妍。
但是他说不出话来。
方妍继续道：“每次生产完后，我会有三天的休养时间，身体一恢复，就又要回到青楼里，当生育机器了。”
身体已经痛到麻木，此刻她只觉得冷。
冷极了。
“这个孩子，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反正活着也是被吃，还不如我先杀了他。
“这大概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费罗想说，不是的。
赤霜很可能已经死了，这个孩子可以活下来的！
但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孩子还能死而复生吗？
方妍最后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妍妍——”
费罗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别丢下我，妍妍，赤霜已经死了，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妍妍……”
方妍微微睁开了眼睛，眼中有一抹回光返照般的光芒。
“真……的？”
费罗握着她冰凉的手，重重点头，“真的！妍妍，我这就带你离开……”
他从地上起身，膝盖传来被敲碎般的剧痛。
他仿若未觉，俯身想将妍妍抱起来。
方妍朝他笑着摇了摇头，“阿罗，我好冷，等我死后，点一把火，把我烧了吧，再把我的骨灰撒到海里去。”
说完这句，她眼里的光亮就渐渐熄灭了下去。
费罗定在原地，像是一瞬间被冰冻了一样。
这时候若是有一点外力施加在他身上，他怕是立刻就会碎掉。
“他在这里！杀了他！这个赤霜的走狗！帮着赤霜害惨了我们！”
一群恢复了神智的人找了过来。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仇恨。
恨不得将费罗千刀万剐，处以极刑。
水多多和姐姐找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费罗被众人围攻的情景。
他仿佛失去了灵魂般，抱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任由那些人攻击，丝毫不还手。
那些攻击的人里，异能者都被戴了异能抑制手环。
再加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经过长期的“配种”摧残后，身体底子都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所以能够发挥出的力量实在有限。
费罗虽然毒素未清，又接连遭到巨大的创伤，但身为大星境巅峰异能者的底子摆在那里。
被一群人围攻了半天，他尚且还有命在。
水多多没有进去，反而带着姐姐退后了些。
旋即精神力释放而出，化作一股股无形的绳索，将那群人都束缚住，扯了出来。
“啊谁拽我！”
“放开劳资！”
“臭小子是不是你搞的鬼！”
一群人东倒西歪，使劲儿跟束缚在身上的精神力抗衡着，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
水多多对这群人道：“赤霜死了。”
这话一出，一群人都被震懵了。
反应过来后炸锅了。
“什么？赤霜死了？”
“谁杀了她？谁居然敢在劳资之前杀了她？抢了劳资报仇的机会！”
“哈哈哈死得好啊！死得好！”
水多多：“是我杀的她。”
“你既然能杀了赤霜，那是不是也能带我们出去？”
“虽然你抢了劳资报仇的机会，但你杀了赤霜，劳资还是要感谢你。
“劳资叫楼富贵，楼家大少爷，记好了，以后你有事尽管来找我。”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劳烦你帮我把这个异能抑制手环打开？”
……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走廊吵得跟菜市场似的。
也幸亏水多多依旧用精神力束缚着他们，不然他们就要一窝蜂涌上来将他淹没了。
水多多用精神力发声，瞬间盖过了这些人的声音。
“各位，首先我要说一点，我杀了赤霜，那么这整个地下世界就是我的战利品。
“玄晶也好，天材地宝也好，甚至包括你们，都是我的。
“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你们不得再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不得私藏这里的财物，也不能互相伤害。
“要是明知故犯，我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顶多就是继续让你们再在这里待上个十年八年的。”
楼富贵：“草、你妈的！你敢这样对劳资说话！你知道劳资是谁吗？劳资可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因为水多多封住了他的嘴。
“为了不给你们互相伤害的机会，异能抑制手环我暂时不会给你们解开。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像赤霜那样对你们做什么的，你们只需要老老实实待着就行了。
“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现在，劳烦你们将我刚才的话转告给其他不在这里的人。
“到时若依然有人犯事，那我也不管是谁，你们全体都要受罚。”
说完，水多多就收回了束缚着他们的精神力。
一群人恢复了行动力。
一个人冲出来，一拳头朝水多多抡过去。
正是张口闭口劳资的楼富贵。
水多多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精神力化作一个巨大的拳头，在楼富贵碰到他之前，先一步将他砸飞了出去。
楼富贵撞到墙上，像条死狗一样滑落下来，晕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心思，霎时歇火了。
对着水多多客气礼貌了起来。
水多多也回以一记礼貌的微笑，“不用把他抬回去了，就让他待在那里，好好凉快凉快。”
“好的好的。”
“感谢您杀了赤霜救了我。”
“我这就去办您交代的事，让那些人都安分些。”
一群人火速离开了。
生怕再留下来，就会成为第二个楼富贵。
水多多带着姐姐走进了房间。
“费罗，我们谈谈吧。”
费罗依旧如同一尊冰雕，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床边。
水多多不以为杵，继续道：“想不想为你怀里的人报仇？”
“报仇”两个字，触动了费罗的神经。
他像是化冻了般，小幅度地动了动，声音嘶哑破碎：“赤霜已经死了，我还能找谁报仇？”
水多多：“赤霜的确已经死了，但她的同类——地心族，还活跃在人类之中。”
费罗喃喃重复道：“地心族？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