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抱太大的希望，沈棠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手上拿着煎饼果子啃，手下是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方便面。
人都说开头万事难，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直播间才渐渐有人围观。
【这是什么直播啊！哈喽美女？】
【不知道，我是看到这个主播美丽的脸庞才点进来的】
【+1】
【哇是心动的感觉，主播好美。】
【什么直播？】
沈棠看到直播间的弹幕后，眉眼弯弯，精致的脸蛋凑到镜头上看清字眼。扑哧有神的眼睛眨了眨，半会儿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原来在跟她聊天呢。
“这里是算命直播间哦，欢迎各位来找我算姻缘、财运、事业、桃花运等等，卦金是一支糖果飞船！”
沈棠按耐住心中的窃喜，将手机调整好角度，十分上道。
【什么？风太大我眼睛看不清！糖果飞船1000块钱啊。】
【不是，美女你年纪轻轻不要出来骗人啊】
【还不如直接来抢我的钱！】
【这年头美女来当神棍了么】
【互联网果然不好混，看把人姑娘都逼成神棍了。】
……
刚刚还在夸奖沈棠美貌的一波人，听到卦金以后直接就不买账了。
下意识地认为她就是坑蒙拐骗的人。
这年头，骗子都进军直播间了。
“友友们，不准不要钱。”沈棠看到了大家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心里倒也不恼。
这世道，骗子确实很多。
除非事实摆在眼前，不然很少人愿意会去相信。
【主播，你这颜值可以直接当娱乐直播啊，你换颜值主播我们就给你刷礼物。】
【就是！给我们唱一首酒醉的蝴蝶，给你送两艘糖果飞船】
【楼上真豪气，说不定主播就唱了】
【看看哪个傻子真送】
【让我看看哪个大怨种……】
沈棠看到这，垂下眼帘淡淡道：“对不起各位，我的直播间只算命。”
态度温和，但语气十分硬气。
“实在信不过的话，可以让我先算了再给卦金。”
这话说完，直播间是寂静了好一会儿，看到沈棠的面容诚恳认真，觉得无趣的几个网友直接退了直播间。
这时，一个糖果飞船在直播间里像烟花一般绽放，炫彩且华丽。
【心雨给你送了一艘糖果飞船】
活儿终于来了。
沈棠直起腰背，立即对着心雨点开了视频邀请。
屏幕一分为二。
一个国字脸的男人，30多岁，长相老实，戴着黑框眼镜，相貌平平。神情看起来很是疲惫，印堂发黑，眼袋周围黑了一圈。
“友友，你要算什么？”
沈棠看了眼心雨的面相，直接问道。
“主播你好，我想算一下最近是不是有东西在跟我，我最近一直都睡不好。那个卦金……”
沈棠颔首：“卦金等我算完再说，不准我就退回去给你。”
沈棠通过视频里的画面，澄澈的双眼透过心雨看向他的身后，皱了一下眉头，纳闷道：
“你家在赶集市吗？这么热闹。”
不止有脏东西，而且还不止一个。
去哪儿招惹的这么多脏东西，一群“人”围在心雨的身边，挤来挤去，更一脸好奇地挤着手机屏幕，呲牙咧嘴。
但这一幕，只有沈棠一个人看得到，心雨就像没事人一样，除了心脏挤压得喘不过气来，其他看不见也摸不着。
“在这屋子里吗？”心雨听到沈棠的话后，心里咯噔一下，双眼朝四周窥望，冷汗直流。他可以很肯定的感受到后颈脖传来了一阵凉气。
就好像有人在脖子吹冷气，一阵又一阵。
【主播，你别吓我们，在屏幕里明明什么也看不到】
【太能扯呢，什么赶集市，有缘人不还好好的吗？】
【赶集市？震惊ing】
【现在诈骗可是犯法的，主播你悠着点儿】
【开始坑了吧？有人信才怪，快举报了，宣扬迷信】
沈棠无视掉直播上跳动的弹幕，心平气和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睡得很不踏实，常常感到喘不过气来，身边总有走动和窃窃私语的声音。”
“而且你这个症状从上个礼拜就开始了，你每天都睡不着，甚至在上厕所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客厅有一闪而过的影子跑来跑去。”
心雨听到这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颤着嘴唇，紧张得不行：“主播，你说得全中了，怎么办啊。我每天都失眠，老婆和孩子都被吓回娘家了。”
他还不是一次在家里的卫生间里看到突然而去的残影。
几乎是每天晚上都可以看到。
但是他头铁啊，他想自己是工作压力大，眼睛花了。
直到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突然被鬼压床，身子动也动不了，只有眼睛能溜溜转动。在他转动眼珠子时，居然看到了他的床头上站了两个人，看不清脸，也没有脚，正低着头看他。
他才认证了之前媳妇的想法，太惊悚了。
他家里什么时候来的脏东西？
刚开始的那几天，老婆和孩子说在客厅上看到一个陌生人坐在沙发上，一连好几次，他还不信。
这下是不信也得信了。
所以在他看到了沈棠的直播间时，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并送了礼物。
“来不及了。”沈棠看向他的身后喃喃道。
“什么来不及？”心雨心跳如鼓地说道。
难道是他来不及了？
心雨瞬间衣服被汗水给侵湿了。
他还不想这辈子还没买上房子，就暴毙在这出租房里啊。
况且，他还有老婆和孩子！
这一瞬间，他甚至把遗言都想好了，他确实意识到这两天的身体越来越虚，连走路都恍恍惚惚的。
“罪魁祸首在你上周得到的那串手珠子，现在正在你的桌上，你现在立刻马上拿他丢出窗外。”
“我现在过去帮你！”
沈棠表情凝重，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小屋子。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这好像不像是演的？】
【我看着就像是演的，反正我是不信。】
【主播的演技太好了吧，请的托都这么敬业！】
【但是看有缘人的表情不像是演的啊】
【对阿，那个惊恐的表情一看就像亲身经历的一样。】
【你们都是被蒙蔽了双眼，赶紧举报吧，误人子弟】
“友友们，我现在赶去有缘人家里，待会见。”
沈棠关掉视频声音，但还是能看到脸，来保证直播间的人流量。
她念念有词，因为事情紧急，所以不得不使用灵力，将自己快速地往有缘人家里靠近。
好在，这个有缘人是在附近人里进入的直播间，地方并不远。
与此同时，另一边。
“那串珠子我昨天就扔了，怎么又回来了。”心雨目呲欲裂，盯着桌上的手串心里发怵。
像是烫手山芋一样将那串珠子扔出窗外。
但是扔了以后，客厅里又传来哒哒哒跑来跑去的声音。
心雨再也受不了了，脑袋瓜子疼得厉害。
他蹲下双手捂着脑袋，好像有人在他耳边念咒，能听见声音但又听不清在说什么。
脑子发胀昏沉的厉害，他痛苦地在原地嚎叫：“别念了别念了，脑子要炸了。”
但在手机屏幕中，没人在搭理他，他像个疯子一样蹲在地上，自言自语。内心挣扎了好久，脑海里的声音从原本的模糊直到越来越清晰，好像有人在对他说：“跳吧，跳吧，跳了就解脱了！”
心雨站起身来，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直挺挺地往窗边走去，跟个机械一样手脚并用往窗台上爬。
他家住在二十一楼，这一脚下去，直接会被摔成肉泥。
正当他一脚要跨出窗外时，心里惊险万分时，一双手将他猛地一拉，将他直接拉入了屋里。
“主播，你来了。”心雨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在刚刚心雨将家里的门开了，不然沈棠也不会这么快就混进来。
周围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在意识到沈棠可以看到他们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一个个地往沈棠身上挤，可当他们要往沈棠身上贴近时，一阵强大的威压将他们弹飞了出去。
沈棠拿着心雨刚刚丢出去的手串把玩着，感受着这珠子里滔天的怨气，抬手打开了直播间的视频声音。
【主播，你终于来了，有缘人刚刚都快要跳楼了，吓死我了！】
【刚刚有缘人速度太快，要不是主播出现，差点就拨打了110】
【各位，我刚刚打通120了，就差我殡仪馆电话了。】
【不能吧，演这么离谱，演员也太拼了，为了那两点钱不至于】
【真的不像是演的啊，刚刚是要举报的那位你等一下】
【现在的直播为了博流量，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沈棠：……
第一次直播，质疑的声音太多了，她直接给忽视了。
刚刚有缘人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直播间的观众亲眼看到他痛苦的蹲在地上，以及快速的跑到窗边，想要一跃而下。
“好了，这件事算是结束了，这手串我就拿走了。跟大家提醒一下，以后路上捡到或者陌生人送的东西，你要是感到不舒服请及时清理。”
沈棠拿起手串，一颗又一颗的抚摸，递到视频下供人观看。
“你们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围观的群众先是疑惑沉默，随后有人懂行的朋友立马跳出来回答。
这东西并不是经常出现在市面上，但会有些癖好的人收藏。
【主播，你手上拿的不会是西部那边少数民族的法器吧】
【楼上说的是什么？解释一下】
【家人们，这可不兴玩啊】
【？？】
【这种法器是用人的眉心骨制成的。好像是是少数民族的法师，在天选风干后，用印堂上的眉心骨串成的珠子，一颗珠子就相当于一个人。我看了一下……】
【我看了一下主播身上的珠子，少说也有几十颗，天呐，几十条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