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没有星辰和皎月。
今夜的风有些大了。
董庄在一片灯火通明的照耀下带着酒意的热闹,慕容梁是个惜才之人,也是个爱结交之人。
这样的人尽管身着商袍,带着商人的奸诈与原话,却依旧在众多文人迂腐堆里也能受到敬重。
裴羡立在月色之下,收回目光:“俞老,我在这藏得也有些时间了吧!”
俞本镶是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人了,却把身姿放的极其低:“我们的人在边境挑起了战事,朝堂很快便会招兵买马,到时候,我一切都会给主子安排的。”
裴羡侧头:“安排?”
俞本镶:“是,如今在南镜军营,我们已经陆续安插了多人进去,主子若是去了,他们会替主子打点的,只是这些人资质有限,爬不上去。”
裴羡:“我何时说过要从戎?”
俞本镶一愣:“那主子之前派人去边境……”
“我只想让坐在那位置上的人看看,这位置坐的也并不是那么自在的。”裴羡负手而立:“我走仕途,此事,你们暂且不必插手。”
俞本镶有些愣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家主子要想最快得到那些失去的东西,是想快速把握兵权的。
可是此刻竟然是想走仕途,俞本镶点头:“确实,刀尖战场上爬上去太过冒险,仕途不仅稳当,且满朝文武可以逐渐归拢手中,对以后大有利益。”
说完他又咳了起来,裴羡皱眉:“你年纪大了,还是别在风里久站。”
裴羡回来的很快,花翎竹坐在桌边,手里还夹着一根狐毛的叹息:“刚才你大嫂来过了。”
裴羡坐下:“大嫂是谁?”
“……你大哥他媳妇。”花翎竹感觉他这角色扮演太不到位:“我从没见过大嫂这种笑面虎似的强取豪夺,拿走我的狐皮大氅还跟帮了我忙似的。”
裴羡有些诧异:“你也有败下阵来的一天?”
花翎竹:“是啊,你在幸灾乐祸吗?”
裴羡笑了笑:“明日让裴老爹拿回来就行,她一介妇人,别惆怅了。”
花翎竹不想说自己惆怅的原因,是因为那大氅是裴羡做的:“也不必麻烦,一件大氅要来要去,搞得跟金矿似的,而且她说话太好听了,我要是跟她急就跟我不懂事似的。”
裴羡:“我没和她打过交道,有这么难缠吗?”
“你以后见着就知道了。”花翎竹转了话题:“她今日说了你私生子的事情。”
裴羡:“洛水村都知道,怎么?又让你升起好奇心了?”
“都说你是因为裴老爹抛妻弃子,所以你被认回来后都不喊他,传的可真了。”花翎竹撑着额角:“可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裴羡将目光和她对视,眉目含着笑意:“你想从中猜测到什么?”
“不敢猜。”花翎竹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我还是好好挣钱吧!免得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裴羡似笑非笑:“够聪明。”
花翎竹转身回房间,才缓缓吐气,裴羡最后那三个字很明显了,那就是万一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会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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