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腊梅此刻捂着唇:“我的天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轿子,这前前后后跟了有十七八个人了吧!”
董幼余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那当然,这可是慕容先生。”他看向裴羡:“裴兄,你说你这什么眼神,人专门来找你的,你表现得热情点行吗?”
裴羡目光始终波澜不惊:“找我做什么?买字吗?”
董幼余仿佛吞了一个鸡蛋被噎着了:“先不说买不买,你看人家这阵仗和富贵,亲自到这穷乡僻壤来见你,不值得你激动一下吗?”
“嗯。”裴羡说完,倒是看向了花翎竹:“等会不用倒茶了,有钱人的肠胃都金贵,小心吃出问题,也别让人进去坐,磕着绊着就更不好了。”
董幼余:“……”
花翎竹:“……哦。”裴羡这态度,压根是不欢迎人来的。
轿子在众目睽睽中落下,仆人将一卷猩红色地毯从轿子里铺陈出来,一直到裴家门前。
轿帘被丫鬟掀开,一股熏香从里面散发出来,随即便有一双金线勾勒紫荆花纹的绸缎鞋面伸出。
接着里面出来的人穿着精美绣花的紫色衣袍,腰间挂着叮当响的玉佩,是个看起来十分富贵的中年人。
中年人大约五十来岁,面容气度都写满了我是个有钱的文化人。
有他在,把平日里浑身冒着金钱气息的董幼余都比下去了。
董幼余十分狗腿子的上去,指着裴羡说:“慕容先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裴羡。”
慕容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蒙着脸的年轻人,有些错愕:“你就是,蓬蒿客,是吗?”
“蓬蒿客?谁啊?裴羡?”董幼余看向裴羡:“你什么时候的名儿?”
裴羡眉眼淡淡:“先生如何认出来的?”
慕容先生接过仆人递过来的卷字:“我,我两年前买过你一篇文章,今儿小董又给我看了这一篇,那字迹,跟两年前就挂在我书房里的一模一样,所以,是你吧!”
董幼余赶紧给裴羡使眼色:好好说话,要先交朋友。
谁知裴羡直接问:“是,这一篇先生也要买吗?”
董幼余:……
慕容先生闻言,激动不已:“那是自然,我就知道是你,所以我看到你的字那一刻就决定一定要亲自来见见你,我……。”
裴羡打断他:“那,我这一副字先生给多少?”
慕容先生轻咳了一下:“一百五十两如何?”
“比两年前还多五十两。”裴羡还没有多余神色,那边一众做工的却都吓到了。
慕容先生:“那是自然,自然,当时您的字落到我手里,我给了一百两,那时就想见你的,可是百般打听都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本想着以后你再卖字我再结识,谁知你这两年都没再卖过。”
花翎竹此刻也震惊了,她想着裴羡的字写的好,但是没想到这么值钱,因为之前董幼余和她说过。
在这镇上买字,不是名家的书生五两银子已经是顶天的了。
裴羡:“我不靠卖字为生,只是如今,缺钱罢了!”他说完,看向花翎竹:“你买田缺多少?”
花翎竹就差当场石化,所以裴羡决定卖字的原因,是因为要把钱给她创业!
“我,我就差六七百两……”
裴羡便看着慕容先生:“再写十篇文章,先生能给这个价吗?放心,不是滥竽充数的。”
“您是高才,何止这点钱。”慕容先生连忙说:“您要是给十张,我就给一千五百两,要是往后您还想写,我都按一张一百五十两算。”
花翎竹此刻只感觉:才华这他妈真值钱。
裴羡想了想:“倒也可以。”
“管家,将那十篇文章的定金付给蓬蒿客先生。”慕容先生说完,便也不多待,转身便要上轿子。
他带走了董幼余给他的那张字,很快便有下人将一千一百五十两的银票递到了裴羡手上。
慕容先生坐上轿子后,还想起了什么,掀开帘子说:“裴羡,我叫慕容梁,你可以叫我一声梁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