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深吸了一口气，“七年前，你帮我买下沈家老宅，还帮我还清了欠债，算下来一共一百二十亿，这张卡里钱不多，虽然只有五千万，但剩下的，我会一一补齐。”
这些年，慕瓷手里的股份和分红算下来，大部分积蓄都在这张卡里。
霍行涧没接，“给你的就是你的，我没打算要回来。”
“可我想还。”
慕瓷知道他不肯收，索性把卡放在了旁边的置物柜上，“可能我还清楚这些钱需要很久，但我会尽快还完的。”
她站直身形，踩着高跟鞋离去。
霍行涧目光落在旁边的卡上，他碾玩拿起，随即呵出了声。
想跟他断干净么。
……
慕瓷走出医院，打车回去的路上点开手机。
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
一个是李妈的，一个是齐颖的。
她给李妈回了消息，说自己现在回去后，才给齐颖回了电话。
齐颖隔着电话问，“慕总，您感冒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
“那就好。”
齐颖松了口气，后面又闲聊了几句，慕瓷听出来了她话里的犹豫。
她直截了当，“是不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齐颖叹了口气，“咱公司这些年一直跟霍二爷有生意往来，可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对方忽然打电话，说之前的项目终止了。”
“您也知道，咱们律所刚成立没多久，霍二爷这笔生意对咱律所来说就是活招牌，现在项目终止，怕是后面会比较麻烦。”
被霍二爷拒绝终止合作的公司，以后其他哪家公司敢要。
慕瓷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不用管了。”
齐颖瞬间开怀，“要的就是您这句话！”
齐颖在知道项目忽然终止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慕瓷。
餐厅门口那晚，她记忆犹新。
霍二爷这些年身边可没几个女人，只要是搭讪的，基本上都会毫不留情的拒绝掉。
可慕瓷却堂而皇之的上了车，而且还开走了。
这说明，慕瓷对霍二爷来说，很特别。
虽然这次项目终止，可如果慕瓷能稍微吹吹枕边风，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她哪里能想到，慕瓷根本没想过跟霍行涧有牵扯。
甚至为了避开他，找了新的合作商。
……
慕瓷回到家洗了个澡，吃完药后睡了一觉，把精气神补足之后，跟齐颖借了辆车，跟着李妈一起接霍简辞放学。
陪着小家伙在外面吃了饭后，她开车把两个人送了回去。
她把车在公寓小区门口停下，“李妈，你照顾好她，我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处理，晚上不用等我。”
李妈蹙眉，“慕小姐，您这刚退烧，得好好休息。”
慕瓷敷衍的嗯了一声，“忙完这件事就休息。”
她驱车离开。
慕瓷接到齐颖电话后，就开始着手找新的合作商。
她托了不少关系，才找到了盛世集团的老总，跟对方约在了百乐门。
盛世集团的老总四十有六，孩子在外留学。
慕瓷把车停好，到指定包厢的时候，齐颖正在打电话。
“慕总！”看到慕瓷进来，齐颖差点没哭出来，“您不是说这件事您搞定吗？怎么约的是盛世集团的盛总，我还以为是二爷呢！”
慕瓷淡淡开腔，“江城能合作的公司有很多。”
齐颖无奈，心底疯狂呐喊：
都是成年人，稍微吹吹枕头风能解决的事，何必把自己喝的烂醉，而且还有可能合作失败呢？
齐颖没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能陪着慕瓷准备。
等准备好一切，合作商才姗姗来迟。
霍行涧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特地系了一条酒红色的领带，慕瓷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领带夹是曾经她送给她的那个。
而在他身后，站着一脸谄媚的盛世集团老板。
齐颖看到霍行涧的瞬间，两眼放光，“二爷！真的是您！”
霍行涧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慕瓷身上。
“慕律师，又见面了。”
慕瓷怔怔的盯着男人英俊的脸庞，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裙摆。
她礼貌微笑，朝着霍行涧身后伸手，“盛总。”
盛总紧张的额头汗都要出来了，连忙上手跟慕瓷握手，却在看到霍行涧轻飘飘睨过来的冷淡目光后，瞬间缩回了自己的手。
“慕律师，久仰久仰。”
他拉开椅子，“大家坐下说话吧。”
正常应酬包厢的座位都是有等级划分的，位置高的坐主位。
霍行涧落座后，慕瓷和盛总坐在他身侧。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齐颖见气氛尴尬，主动拿起菜单，示意慕瓷。
有盛总在，慕瓷也不好过多参杂私人情绪，于是公事公办的把菜单递给了霍行涧，“二爷，您先点菜吧。”
霍行涧睨了她一眼，“我喜欢吃什么，慕律师不知道吗？”
慕瓷攥着菜单的手微微一紧，莫名有些紧张。
她看了眼盛总。
盛总当即笑眯眯开口，“二爷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
慕瓷点点头，“那我点吧。”
她按照七年前的记忆，点了条松鼠鱼。
霍行涧道，“我不吃鱼。”
慕瓷怔了下，攥着菜单的手微微蜷缩，于是重新选了个别的。
“我不吃白肉。”
“我不吃汤羹。”
“不想喝汤。”
霍行涧好似在跟慕瓷对着干，只要是她点的，他能找出一万个拒绝的理由来。
一时间，齐颖和盛总都发现了异常。
二爷这是……在赌气？
慕瓷深吸了一口气，“二爷，我记性不是很好，您喜欢吃什么我很多都忘记了，要不还是您自己点吧。”
她面带微笑，把菜单送到了霍行涧面前。
霍行涧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个打火机，在掌心把玩。
“看来慕律师不是诚心跟我合作。”
他把玩打火机的手忽然停下，“既然如此，那今天这顿饭，就到这里吧。”
他没说要走的意思，反而看了眼身旁的盛总，“有烟吗？”
“有！”盛总当即拿出烟，递到霍行涧面前。
霍行涧接过烟，咬住，正准备用打火机点，女人纤细白皙的指节先他一步拿走了他的打火机。
慕瓷笑眯眯的弯腰靠近他，“二爷，我帮您点吧。”
她拨动滑盖，火苗在两人之间窜起。
霍行涧抬头，看到了慕瓷黑白分明眼眸里，忽然亮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