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羲不由得加快了动作,生怕那蜘蛛三两下就会追上来。
沈扶柳在后面紧紧扯着朝羲的衣服。
片刻之后所有的孩子全部被放了出来,大家都尽快的活动活动手脚,跟着沈扶柳和朝羲就出了洞口。
“大家尽量小心一些,免得被那蜘蛛追上来。”
众人点点头,随即轻手轻脚,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
身后传来阵阵蜘蛛尖利的叫声,听起来异常愤怒。
大家都很紧张和不安,有一个孩子牙齿打起颤来。哆哆嗦嗦道:“哥哥姐姐,我们会不会被蜘蛛吃了?”
沈扶柳转过头去在他手上拍了拍,“不会的放心吧,我师父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那个孩子吞了吞口水,原来还有人来相救,这让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蜘蛛的叫声越来越近,应该差不多到了关人的这个洞穴,大概是发现所有的孩子都被放跑了,突然嚎叫起来,又听到身后传来咚咚的撞墙声,想来是蜘蛛在发怒了。
“赶紧撤,这蜘蛛发怒了,我们要加快脚步。”朝羲朝孩子们打着手势,猫着腰越走越快。
终于看见了一丝光明,洞口就在眼前,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背上汗毛竖立,有种被盯上的感觉如芒在背。
这时沈扶柳和朝羲转过头,那只蜘蛛竟然追上来了,带着呼呼的低吼声。
有几个小孩被吓的立刻动弹不得,眼睛睁大了盯着蜘蛛的靠近,刚想抬脚跑,却发现腿软的厉害。
那蜘蛛突然跳到了跟前。
嘴里滴着唾液,夹杂着嘴里呼出来的腥臭味,眼睛如铜铃,呈红色,在那腹部的绒毛中间显得异常诡异。
它的脚往这边挪动了一下。
“啊——”,有一个花精因为太过恐惧跌倒在地上。
“竟然敢逃跑,胆子倒是不小,谁给你们的勇气?”蜘蛛开口道,语气充满了嘲讽。
“你们两个胆子倒是不小,说说,想怎么死?”转头朝着沈扶柳和朝羲看去,仿佛他们两个已经是它嘴边的肉,带着不可一世的猖狂。
“那你来说说,你想如何死,油炸,蒸煮,随你选。还是说,喜欢被剥皮?”华槡带着人冲了进来,仿佛从天而降般。玉衡和魁一魁二提着气死风灯,为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带来一点光明。
只是他脸色不太好看,僵的厉害。听到蜘蛛的话更是大怒,他华槡放在心尖的人会被这丑七丑八的蜘蛛精害的吃尽苦头,还问怎么死。当他是死人么?
魁字列的一到二十在他身后随时待命,呼吸声几不可闻,像是暗夜中随时勾人魂魄的幽冥。璇玑组的人在魁字列的后面,白色修身衣袍,没有一丝一毫表情。
沈扶柳看到是华槡来了,心情一下放松下来,鼻子也酸酸的,眼眶已经开始有些湿润。
夹杂着鼻音,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声:“师父。”
“为师来晚了,丫头受惊了。”华槡大手一招,沈扶柳立即被卷到华槡的怀中。
华槡此刻也是心情十分复杂,原先也只是想着来赴个宴而已,未曾想到会有危险的事出现。
看着她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带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甚至还忍住了哭泣。心里简直又酸又涩。
“我知道你会来救我。”沈扶柳一脸骄傲,双手搂紧了华槡的脖子,嘴唇“叭”的一下印在了华槡的脸上。
华槡脸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的表情终于松懈了下来。
“没事了,不怕,我来救你了。”华槡拍拍沈扶柳的背,这句话与其在安抚沈扶柳还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华槡,也把他们救了吧。”沈扶柳悄悄贴近华槡的耳朵说道。
这些小孩都很可怜,朝羲现在跟自己也算是生死之交,如果华槡同意一起救了的话,再好不过了。
“你倒是还有心思考虑别人,明明自己都怕的不行。”华槡咬牙切齿。虽然这些人他当然会救,但他就是见不得沈扶柳担忧别人的模样。
“这么说你不救了?那我要和他们一起。”沈扶柳有些失望。瘪了瘪嘴,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的暗淡下去。
华槡现在十分头痛,自己何曾说过不救了,怎么跟这丫头说着说着就变了个味儿。
正在这时,那蜘蛛开口说话了,“你们居然还在那儿叙旧,真是活腻了。”
华槡正在气头上,之前心里又急又怕,生怕沈扶柳出了事。现在又生气沈扶柳管别人的闲事,现在居然还有人凑上来说自己活腻了,真是——该死。
脸一转,眼光淡淡睨向那蜘蛛,带着与生俱来的华贵气质,以缓慢的语气道:“我本以为你想多活片刻,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
魁字列和璇玑组的人都明了,华槡越是生气,说话越是慢。看来待会儿得好好招呼这只蜘蛛,要不然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那蜘蛛哈哈一笑,“别以为你们人多,人多可不管用。”
“是吗?魁一,这个东西说你们人多不管用。”华槡嘲讽道,挑了挑眉,轻哼了一声。
“回主上,我们会让它知道什么是有用。”
“开始吧,务必得好好招呼。”
“是。”
魁字列的一到十全部出动,剩下的还有璇玑组原地待命。他们觉得,十个人,足够了。甚至魁一一个人都绰绰有余。
每个人手拿的武器都不同,有软鞭,有刀,飞爪,等等。
这些武器都以极北之地的寒冰采制而成,再加以法力加持,简直所向披靡。
孩子们见这阵势,立马赶紧跑向侍卫后面,虽然这些侍卫很可怕,但是好歹比蜘蛛好多了。
其中的朝羲担忧的看了看沈扶柳,他觉得那个男人十分可怕,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这些侍卫突然动了起来,像暗夜中的幽灵,没有一点声音,像是在看一出没有任何声响的折子戏。
他们没有用术法,只用了兵器和武力,以最原始以及残忍的方式。那些兵器闪着幽光,在黑色的洞里显得鬼魅非常。
十个侍卫来回穿插,一招一式皆配合默契,不留一点缝隙,像是大型的屠戮现场。
断了的肢体一节一节被甩飞出来。
蜘蛛时不时的惨叫声听起来可以说很瘆人了。
沈扶柳觉得眼前的场面有些血腥。
突然,一只干燥温暖的手轻抚上了她的眼睛。
“别看。”她听见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