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从那深坑的对面扑来了几排木栏栅,上面树立了许多的尖刺,一根根尖利无比。
“主上,小心。”魁一立即抽出武器来抵挡,那是一把巨大的刀,刀面上铸有日月同辉的暗纹。
“凭这玩意儿也想伤我,这不是太侮辱我了么。”华槡不屑一顾,袖袍一甩里面立即窜出一段绫罗,绑住了那洞顶垂下来的一块钟乳石,手上一拧一个使力便升了上去。
怀里还抱着沈扶柳,单手将她揽在怀中。
“不过应该不止这么简单,这玩意儿连只兔子都杀不了,你们注意别有后招。”华槡向魁一提醒道。
“是,属下会注意。”
魁一挡住木尖刺以后,本是打算一刀劈开了事,但没想到那些尖刺突然爆裂开来,火星四溅,里面还有刺鼻的味道,想来是浇灌了一些火油。
魁一立刻闪身避让,将身上的袍子裹紧了身子落到洞壁的另一边。魁四与魁六躲闪不及被火星溅到伤了些许。
华槡眯了眯眼睛,真是舍得下本,连北海中的深海鲛油与浮屠山的业火都同时用上,让他越发好奇这洞的来历,曾经可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沈扶柳从来不曾经历过如此惊险的时候,只觉得一颗心飞起又落下。一双小手抓的华槡的衣襟皱皱巴巴,手心也是湿的厉害。
华槡低头见她战战兢兢,便笑了笑道:“阿细,我记得你胆子可是大得很,怎么现在怕成这样。”
沈扶柳哀怨的看向华槡:“师父,胆子大也要分什么时候好不好,人家说火烧眉毛,我们这是火烧屁股了。”
华槡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差点没笑出声来。随后又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的问她:“那要是今天我们真的出不去了怎么办。”
沈扶柳愣了愣,出不去?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自己觉得很厉害的华槡也觉得棘手了是么。
完蛋了。
还在这样想,手上便吓的一松,整个人往下滑去。
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反射性的伸手乱抓。
还真是幸运,真被她抓住了一件能抓的东西,来不及思考是什么,便先松了口气。
但是华槡的脸黑了。
这,这丫头抓住了他的裤子。
华槡这辈子真是从没遭遇过这样的尴尬境地,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五彩缤纷,十分好看。
沈扶柳也反应了过来,猛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祈祷华槡的裤子能够坚强一些。
时间仿佛像过去了一刻钟那么久。
“你这丫头真真是该打,这么经不得吓,为师的脸可是要被你丢干净了。”说完一把将沈扶柳捞起来。
沈扶柳此刻也是不敢说话了,脸红的仿佛能滴血,她刚才都干了什么。她扯了一个男人的裤子,虽然这个人她现在叫着师父,但不是真正的师父不是么。扒衣襟和扯裤子真不是能相提并论的事儿。
但这一切也只是瞬息之间,在下面的魁字列和玉衡对这一切并不知晓。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人看见。
这时那木刺仿佛消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爆裂开,火油也燃烧殆尽,只剩下一圈灰烬告诉他们刚才有多惊险。
华槡依旧抱着沈扶柳,然后松开了手上的绫罗,轻轻落了地。
魁四和魁六一个伤在手臂,一个伤在腿部,还好伤的不重。本来这种火以及火油是一沾便燃,不烧到灰烬不罢休的。但魁字列身上的袍子的丝线是从须弥山北边邬镜的山上有一种特殊的蚕丝吞吐而成。只是这种蚕极为难得,五千年才结一回茧。所制的衣服水火不惧,即便鲛油和浮屠业火也都奈何不得。
“主上,不知这机关设在这里有何用处,那蜘蛛精又是如何避过的。”魁一有些疑惑,他想不明白这里设置机关是为什么。
“但凡有机关之处必是有要保护之物,说不好这里还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至于那蜘蛛精想必是因为有这洞府的构造图纸,从而不曾引发机关。”华槡往坑的深处看去,说不得还真要探寻一番,越是想掩盖的东西,越是想要一览究竟。
“属下先下去探一探。”魁一拱手道。
华槡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但随即嘱咐:“都警醒些,小心点都别把命玩儿丢了,我瞧着这儿一股邪气。”
“是。”魁一到魁六领命后连接飞身而下,很快里到了坑底。
沈扶柳和玉衡还有华槡在上面等待消息。
华槡悄悄贴近沈扶柳耳朵,说道,:“阿细,你刚才差点扯了为师的裤子,这笔账以后是要算的。”
沈扶柳一下捂住耳朵,这么丢脸的事她才不要听,刚才那个扯裤子的绝对不是她。而且要是娘知道了,那才真是要命。
华槡看她这副缩头乌龟一般的模样,不禁失笑,便又悄声道:“你刚才那勇气去哪儿了?”
沈扶柳见华槡还不肯罢休,只得抬起通红的脸可怜巴巴的道:“刚才我绝对不是有意的,师父,那不是意外嘛。”
华槡见她如此窘迫便打算放过她,反正来日方长,势必是要讨回这笔账的。至于怎么讨回,那就是他说了算了。
此时魁一打了个暗哨上来表明没有危险。
华槡知道沈扶柳害怕那些骨,便又正色道:“我得下去一趟,你在这上面等我,玉衡会保护你。”
沈扶柳实在不想看见那些白骨,这些对于她来说,委实有些恐怖了,明明之前还是家里养的娇娇女,能做到这样已然不错了。于是点了点头。
但是心里还是很担心的,于是说了一句:“师父,你小要心一些。”
华槡展颜一笑:“自然会,安心吧。”说完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沈扶柳在上面百无聊赖,心里就像蚂蚁爬过一般,也不知道坑底的情况,想来师父那么厉害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何况他还是神仙呢。
但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便找玉衡聊起天来。
“玉衡大哥,师父应该没什么危险吧,他那么厉害,感觉像是什么也不怕。”
“小姐,主上当然厉害,魁字列以及北斗七星各组无一人是其对手。想当年他还是天界的战神呢,不过并不是神仙就什么也不怕的,主上吃过的苦头也并不少。”玉衡低头说恭敬的说道,“没有谁天生就厉害。”
沈扶柳半懂不懂,她不解,师父不是太子么,就像人间的太子那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呢,怎么会吃过苦头。
玉衡笑笑,话语间透过一丝苍凉:“小姐以后就知道了,主子其实也并不容易。”
这时,坑底传来了一阵打斗声,武器之间碰撞出的声音惊了沈扶柳的耳朵。